1941年春,百乐门舞厅的鎏金穹顶下,林溪将勃朗宁手枪藏进珍珠手包。玫瑰色旗袍勾勒出曼妙曲线,暗纹牡丹在腰际绽放,领口别着的钻石山茶花胸针里藏着氰化钾胶囊,那张不算特别漂亮的脸庞,笑意盈盈。
"四号包厢,七点整。"耳畔回响起戴笠临别时的嘱咐。
"记住,你只是夜莺。"
色彩绚丽的水晶吊灯就这么在《夜上海》的旋律中摇曳,她瞥见镜中自已苍白的唇色。
今日要解决的是汪伪政府新任财政司长,那人贪得无厌的手正伸向沦陷区的粮食统制。当她转过天鹅绒帷幕,却见明楼端着白兰地倚在雕花廊柱旁。
"林小姐的《月光奏鸣曲》教得可好?"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袖扣闪过冷光。
"明台总说钢琴老师比数学教授有趣得多。"
林溪指尖发凉,但面不改色。三天前在明公馆教琴时,她确实在书房见过加密电报的草稿。
而此刻明楼温文尔雅的笑容后,分明藏着猎枪准星般的锐利,仿佛一头饿了很长时间的饿狼,在瞄准自已的猎物。
"明先生也懂音乐?"
这时,舞池忽然骚动。本该出现在这里的的财政司长却被替换成了日本特高课长—南田洋子。
她猩红的指甲捏着高脚杯,身后跟着四个便衣宪兵。
林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陷阱,她当即反应过来!
关键时候,明楼突然揽住她的腰,温热气息拂过耳垂:"别碰右手第三个纽扣。"
王子搂着公主旋入华尔兹,欣长的黑色燕尾服扫过她脚踝。
"南田课长正在找会弹肖邦的夜莺。"
水晶灯在旋转中化作碎钻雨,林溪的鞋跟精准踩在第四拍。明楼的手掌像烙铁贴在她后背,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西装内袋的硬物轮廓——是柯尔特M1903。
"您对女伴都这么体贴?"她假意踉跄,指尖划过他领口。金丝雀胸针的别针微微弹起,只需0.3秒就能刺入颈动脉。
明楼突然带着她转进立柱阴影,将人抵在雕花玻璃上。
他摘眼镜的动作让林溪瞳孔骤缩,这是军统暗杀教材里的近身格斗起手式。
只是他怎么会?或者为什么会是他?
"戴先生没教过你黄雀在后的道理?"他拇指摩挲她腕间翡翠,"南田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你们重庆方面和满铁的秘密协议。"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林溪看见明台扮作侍应生正往香槟塔倒酒,他袖口露出的瑞士表盘反射着奇异蓝光——是定时爆破装置。这个发现让她浑身血液凝固,资料里明台分明是个纨绔公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嘘——"明楼突然吻住她,这个充满硝烟味的吻里藏着一枚微型胶卷。林溪尝到血腥味,方才南田洋子的酒杯在舞池中央炸开,紫色烟雾瞬间吞没人群。混乱中她听见明楼低语:"明晚八点,圣依纳爵教堂。"
当林溪从消防通道撤离时,发现珍珠手包的搭扣里嵌着朵带露的红玫瑰。花瓣内侧用德文密码写着:樱花号专列时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