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旧城的法式拱廊爬满青苔，林溪的银链坠子突然吸附在殖民局铁门上。暗红色锈迹沿着链身攀爬，竟在掌心烙出湄公河流域图——与古庙暗河脉络完全重合。明台用匕首刮开铁门铰链，法文告示簌簌剥落："1943年疫情管制区，擅入者死。"

"林大夫当心！"阿香突然拽着她扑向石柱，子弹击碎怀中的《新医学》合订本。法军巡逻队的探照灯扫过街角，玻璃碎片里夹着半张显微照片：透明花苞的切片上，殖民军官的制服纤维清晰可辨。

明台撬开通风井盖，井壁抓痕间塞着发霉的茉莉干花。攀至地下二层时，林溪耳后残纹突然刺痛——冷藏库铁门大开，数百个透明花苞在培养液里沉浮，根须缠绕着带编号的远征军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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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河三角洲的蛙鸣撕破春夜。林溪将花苞汁液滴入翡翠叶脉，显微镜下菌丝疯狂吞噬殖民者DNA。阿香调整着自制离心机，忽然指着《良友》旧刊惊呼："这个法军医官...戴笠的怀表里有他照片！"

泛黄的杂志页在煤油灯下卷曲，1937年上海防疫合影中，法军医官的手正搭在罗森塔尔肩头。明台猛然撕开冷藏库墙纸，水泥裂缝里渗出靛蓝色液体——正是戴笠坠入根瘤沼泽时的色泽。

"他们用戴笠的基因重组菌株..."林溪用银链沾取液体，坠子突然磁化般指向北方，"河内城地下排水系统！"话音未落，警报声响彻走廊，透明花苞集体爆裂，菌雾瞬间染白阿香的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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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瑟大教堂的地窖回荡着管风琴声。林溪用浸过翡翠汁的纱布捂住口鼻，彩窗投下的光斑里，法军医官正在调试巨型培养罐。罐中悬浮的躯体布满根瘤，胸口的茉莉状疤痕与明钰如出一辙。

"欢迎见证新生。"医官的法语夹杂吴侬软语，白大褂下摆露出青帮刺青，"二十年前令尊拒绝合作的疫苗..."他忽然掀开罐体标签，德文编号赫然是林父实验室的茶毒代码。

明台的砍刀劈碎培养罐，靛蓝液体中浮出半本接生记录。林溪拾起湿透的纸页，1943年的产妇指模竟与明钰完全一致："你们复制了戴笠的试验！"她将银链掷向配电箱，磁化的坠子引发电火花，整排培养罐接连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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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河码头的晨雾裹着焦糊味。林溪为最后一名感染者拔除根瘤，翡翠叶在陶罐里泛起涟漪。明台修补着被菌丝侵蚀的《新医学》，忽然用镊子夹出纸页间的透明种子——那竟是缩小版的古庙花苞。

阿香抱着油印机冲进板房："河内学生传抄的防疫手册..."她掀开扉页，手绘的人体经络图与林溪耳后金纹别无二致。窗外突然传来汽笛长鸣，运药船桅杆上飘着自制的茉莉旗，与1937年罗森塔尔诊所的旗帜遥相呼应。

林溪将种子埋入陶罐，银链坠子忽然发出蜂鸣。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翡翠叶脉在晨曦中舒展，托起一颗露珠，映出湄公河上不灭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