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吃力还没讨着好?”
“小姑娘操心那么多。”阿兰笑着摇了摇头。
“怎就是我操心多了?”阮晏晏皱着眉说道,“若真是穷得揭不开锅也就算了,可我瞧那屠夫家也没有穷到需要你救济,应是你一时心软,这话就说了,可若是其他人知道了这情况,不得心里不舒服?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怎就不收他家钱?”
谁知阿兰却道,“我是没收他钱,可也没白给他看病啊,袁婶儿她手艺好,我见着这冬天都来了,山里冷,就想着让她给你做两双皮靴子。”
这…敢情都是她乱担心???
哼,还不都是他话只说一半。
他两正说着话,没想着就与周家二郎碰了个正面。
周家二郎瞧着他两,脸憋了个通红,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气,上前对着阿兰作揖道,“阿兰,你能去瞧瞧我大哥么?”
他大哥?那不就是当初他准备买了阮晏晏去冲喜的那个病秧子?
“上次不是说了么?”阿兰难得有些不耐,他道,“你哥那病,我治不了。”
“可…”周家二郎抿了抿嘴,“你都没瞧过…村里人都说你医术好,比镇上的大夫还要好,若是你愿意去看看…”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看了阮晏晏一眼,才道,“我知道当初是我失礼,没想到你也瞧上了这位小娘子…”
阿兰这下连眉头都皱了起来,“再下确实看不了,先前也与你说明白了,若是早个几年,还能开出个药方,可拖到现在,确实是再下医术不精,无能为力,而且就算是前几年,那药,也不是你家能担得起的。”
说罢,拉着阮晏晏就走。
“阿兰…”周家二郎在身后又唤了声,声音不大,却充满绝望与无助。
阮晏晏跟着阿兰走了好些步,才开口小声问道,“真看不了么?”
“哎——”阿兰反问着,“你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阮晏晏只轻轻应了声,“哦。”
可没想到,她却听见阿兰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着,“日子到了就是到了,若是强求,那是祸事。”
*
匆匆吃过饭,阿兰又要紧着往下一家赶,他见阮晏晏一副不太愿意回山上的模样,只得笑着问道,“还要继续跟着我呀?”
小姑娘没吱声。
“哎,”阿兰轻叹着,“那就跟着吧,只是到时候病气重,你在屋子外面看看就好。”
“嗯!”小姑娘这才笑眯了眼。
等到了那户人家院子外,阮晏晏才明白所谓的“病气重”是什么意思。
那咳得,像是要连肺都要咳出来似的,撕心裂肺的,一声接着一声,就没断过。
阮晏晏在门口停下了。
她知道这是传染病,而她是一只傀,自然不会被传染得这种人类才会得的流感,她是不怕的。
可她担心阿兰…
就算他每日早晚都会喝些防伤寒的药,可他近日如此操劳,免疫力肯定降得厉害,这病毒不传染给他,传染给谁?
能挺到现在就算他运气了。
可,怎么办呢?现在拉着阿兰走,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说不定还得与她置气。
虽然阿兰从来没与她生过气,可她就是莫名觉得,在这件事上,阿兰有自己的坚持。
怎么办呢?
阮晏晏就这么皱着眉,手里绞着帕子。
绞着…帕子?
帕子!
她有主意了!
“阿兰,你带了帕子么?”
“带了。”阿兰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粗布帕子,“干净倒是干净,就是这布粗…”
还未等阿兰说完,阮晏晏便将自己的棉帕对折两道,然后再用阿兰的粗布帕子包着自己的小棉帕,捂在嘴上,“阿兰,你这样试试?”
她原本以为还要同阿兰解释一下这个自制版口罩的用途,没想到阿兰一见她的动作,便笑眯了眼,“这倒是个好办法,应该让村里大家夥儿都学学。”
“学什么呢?”屋里走出一个梳着一对圆鼓鼓发髻的小丫头,她一双眼亮晶晶,“兰哥哥,娘让我来接你。”
阿兰笑着应道,“帮叔叔进屋请你娘出来一下,叔叔有话同你娘说。”
“才不是叔叔,是哥哥!”小丫头对着阿兰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往屋内跑去。
不多久,就见着一包着头发的妇人走了出来,样子比屠夫娘子清秀不少,也腼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