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大夫。”妇人轻声道。
阿兰将阮晏晏手里的东西拿给妇人看,“张娘子,家中可有这种帕子?”
张娘子看了几眼,点点头,“有的。”
“拿几张出来,再拿些细棉绳,我来教你。”
张娘子眼神里透出些疑惑,却并没问什么,只应了声“好”,就转身进了屋,待她再出来,手里便多了好些条帕子与棉绳。
阿兰也将帕子折成了一个手大的小长方形,然后比着棉绳,与张娘子解释着,这东西怎么用,“这病气在村里传染得厉害,虽然这些日子你们都喝着药,可还是注意些好。”
好家夥,阮晏晏心里叹道,真是无师自通,她原先用大块粗布帕子包着她的小帕子,就是准备拿大块粗布帕子的两端在脑后打个结。
这阿兰倒好,直接想到了用棉绳来起固定作用。
“不仅是你们要用,病了的人也要用,”阿兰补充着,“病了的人用,可以防止病气从口里出,你们用,可以防止吸入病气。”
阮晏晏方才还想着说,难道阿兰也懂病毒通过唾液传播?懂得用口罩来隔离病毒?
没想到这人自有智慧,被他这么一说,不管那东西被叫什么吧,不都是与病毒同理?不过是换了个名字,从“病毒”换到“病气”而已。
而“气”从口出,又自口入,都不用与其他人解释为何要用这棉布挡着,大家一听就能明白。
可真神。
阿兰对阮晏晏这个发明应是极满意,以至于整个下午都在一边与阮晏晏说着这病症的特点,一边说着那些药合适。
连翘丶金银花丶炙麻黄丶炒苦杏仁丶板蓝根…
阮晏晏心里一惊,这几味药…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连花清瘟???
*
结束完一天的看诊,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阮晏晏走在田埂上,与阿兰说着话,“你瞧,都忙忘了,卫婶这水蒸蛋的碗都还没洗呢。”
“那就收着下次再还吧。”
“怎么可能,”阮晏晏瞪了阿兰一眼,“卫婶能答应?她不得抢了去?”
“那倒是。”
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卫大叔家。
虽说秋日里已经寒凉,但卫大叔与卫婶却并没有呆在屋子里,院子门开着,卫大叔手里拿着竹篾在编着什么,卫婶着在他边上与他说着话。
见着阿兰与阮晏晏,卫婶紧忙站了起来,走上了前,“忙到现在才回啊?”
说罢又看着阮晏晏,接着道,“这是带着我们晏晏一起?”
“是呢。”阮晏晏笑道。
“小姑娘穿着这么单薄,可别冻坏了,婶儿去给你拿件厚衣裳!”卫婶这才皱着眉,佯装生气训着阿兰,“你瞧你这不会心疼媳妇的。”
“婶儿,”阿兰紧忙拦住往内屋去的卫婶,“你摸摸她手,热乎着呢。”
卫婶这才狐疑地拉起阮晏晏的手摸了摸,发现阿兰所说非虚,才笑道,“是热乎,小火球似的,好身子。”
阮晏晏真怕她接下来会说句,好身子,能生娃,三年能抱两。
不过幸好卫婶瞧见了阿兰手里拿着的食盒,于是同阿兰要了自家的碗。
“婶儿,听说你有事找我?”阿兰温声问道。
“没错,”卫婶这才想起正经事,“我家刚孵出了一窝小鸡,我瞧着晏晏在山上没什么事做,就想着给她抱些,也能打发些时间,还能收些蛋。”
“养?”阿兰看了眼旁边的阮晏晏。
“养啊,为什么不养?”阮晏晏兴奋地眨着眼,结果说完没几秒,她又羞红了脸。
这理直气壮地从别人家拿东西,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不跟着我去看诊了?”
“看诊?”没等阮晏晏出声,倒是卫婶先问道。
“是啊。”阿兰应着,又将今日阮晏晏发明口罩这事同卫婶说了。
“真是不得了,”卫婶笑道,“阿兰啊,你那五两银子可花得值啊,买回来个女大夫,这日后咱村里谁家小娘子病了,可不就容易找人看了?”
阮晏晏又在卫婶停不下来的彩虹屁里红了脸。
可大家夥儿能不能不要总把她是阿兰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事挂在嘴边啊??
好羞的人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