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吧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束着的高马尾有些凌乱,发丝随着走动而轻微的摇摆着。
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冷淡的面容上沾染了不知道是谁的血,眼底直直地看着沈谢文与裴清月二人,眸色沈沈淬着几分阴毒。
裴清月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看着对方在距离自己三米之外的地方停下,裴清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眼前这个师弟。
三个人沈默良久,最红还是裴清月低低的叹了口气,唤了他一声:“薛延。”
薛延没有应声,只是紧紧地盯着裴清月看,那道目光里的情绪十分覆杂,像是多了几分带带着怒意的嫉妒。
沈谢文一见到他那种眼神,心中的不满便节节增长,他不动神色地将裴清月拉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沈谢文的声音,薛延这才分了点注意力给他,冷声道:“这里是齐舒宗的地方,我作为齐舒宗的一份子,能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沈谢文面色一沈。
薛延话里话外的讽刺只要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说完,薛延又重新看向裴清月和沈谢文十指相扣的手上,眼中的情绪变了变,声音听起来更冷了些:“师兄,你身为一宗之主,却跟早已被逐出师门的魔修纠缠不休,为了护住他,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也要跟他成为这种令人不耻的关系,影响齐舒宗在大众的形象。”
“那么多年,师尊和各位长老对你的教导,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吗?做出这番举动,你到底还知不知廉耻了?你曾经学过的那些礼义廉耻都喂狗了吗?你还配做这个宗主吗?”
薛延每说一个字,裴清月的脸色就白一分。
裴清月自幼便被各位长老灌输同一种思想,作为齐舒宗下一任宗主的继承人,他除了在修炼之时上要比常人更加努力之外,更是因为这一层身份,所以他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在私人情感和宗门之间,他只能选择后者。
所有人都愿意溺爱裴清月,但前提是裴清月必须按照他们的思想,去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私心没有任何私情的宗主。
作为宗主,他不能对其他人抱有爱情,因为这样的感情会影响他的一系列抉择,更是因为这样的感情,会让他有了除了齐舒宗外唯一的软肋。
这种情况,那些长老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长老们强行将这种观念日覆一日地加深在裴清月的脑海中,裴清月从最开始的不解,困惑,迷茫,到后来像是被洗脑成功一般的妥协接受适应。这也正是为什么曾经在齐舒宗时,裴清月才不敢告知沈谢文自己对他的心意。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裴清月心中的道德值域实在太高太高了,任何一点对因为私人感情做出举动的指责,都会让他心如刀绞,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配为人。
就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一旦有超出原本设定程度的东西开始在身体内运转,都会让他感到系统崩坏。
薛延说的每一个字都字字珠玑,这种道德上的谴责,裴清月最是受不住的。
沈谢文听着薛延这般大逆不道的对裴清月说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他原本想冲上前去给薛延一点教训长长,左手却被思绪混乱的裴清月牢牢抓住。
感受到身侧人颤抖地身躯,沈谢文到底还是没舍得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抽离。
但他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对裴清月恶语相加的薛延,沈谢文右手握着断魂的剑把,手腕一翻,直接向薛延挥剑斩去,墨色的剑气如刀刃般锋利,只冲薛延的命脉而去!
裴清月惊呼了一声:“师弟!”
一个称呼,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没人知道裴清月这一声师弟,究竟在喊谁。
就在这一瞬间,那道充满杀意的剑气刹那便划破空气,直接砍向薛延脆弱的颈间,饶是薛延反应的再快,却依旧抵挡不住这道杀气腾腾快如闪电般的锋利剑气。
他连忙提剑抵挡,没想到沈谢文的功力似乎是又恢覆了几成,不久前两人还能打成平手,而现在,薛延只觉得自己似乎要接不住沈谢文这一剑。虽然及时提剑防御,但架不住这道剑气掺杂了主人大半的怒气,化作无尽的威力,馀留的剑气直接从他的颈侧割过,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再对他无礼一下你试试?”沈谢文双目布满了阴戾的暗影,“再有下次,我定叫你人头落地。”
“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