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绽放
海唐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靠实习和奖学金,这几年零零总总攒下了三万出头一点,加上村里的人给的,也就七万左右。
重症监护室的费用接近一万一天,海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当务之急,是要去赚钱。可是,靠打零工,她一个暑假也未必能够攒到一万。黎明的曙光虽已穿透黑暗,但前路迷茫,海昕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短暂的消颓之后,她又立马打起了精神。母亲现在躺在icu里,她在外面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去外面碰碰运气,找个地方打工。
七月里,日头已然是非常毒辣的了,才早上八点多,热气就已经晒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了。沿街的店铺正在陆陆续续开门,街边的一条流浪狗在到处嗅着。海唐沿着步行街一家家店往前探寻,只要是店门旁写着招工的,她都会进去问一问。
乔锦黎的短信又来了,“早呀,宝贝。”
阳光过于明亮,照在手机屏幕上形成的反光,让人有些看不清楚。海唐回了条语音:“早,今天要干活,会比较忙。你自己注意饮食,按时吃饭,虽然这两天天气热,但你大姨妈快来了,千万不要贪凉喝冰的。”
“ok”,对面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乔锦黎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嘶哑,嘱咐她要多喝水。
海唐看过后,将手机塞进了裤子口袋。
她发现了一家咖啡厅在招服务员,这个她在苏城做过,算是有经验,便进去找老板谈了谈。老板倒也爽快,是自主创业的咖啡爱好者。两人谈下来,挺合拍的,老板对海唐挺满意的,又听她说了过来打工的原因,当场便定下了。
咖啡店的工作下午六点就能结束,海唐又去找了份晚上的工作,大排档的服务员。
海唐每天从早上十点工作到凌晨三点,咖啡店的工作结束之后,有两个小时短暂的休息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快速地找店扒拉几口晚饭,找个角落眯一会。
夜里的工作极其忙碌,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端不完的盘子,收拾不完的桌子。这都还算好的,若是遇上醉酒的,免不了收拾一地狼藉。这个大排档的老板是一对夫妻,精明的很,自从招了海唐,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她干。
有一次碰到个喝多了动手动脚的客人,老板为了息事宁人,极力阻止海唐报警,并威胁如果要报警的话,明天就不用过来上班了。那一天,医院的账户上只剩下两万多了。海唐忍了,更加卖力地干活,她需要钱。
一周后,沈姨过来告诉海唐,卡车公司一直在极力推脱责任,还有一个公司的什么法务过来村里谈判,穿的人模狗样的,说的话偏颇得很。说看了路口的视频监控,卡车是正常行驶的,是海昕突然出现在了卡车的视线盲区,转弯速度过快,导致被卷入了车底。
人家说出于人道主义,先给五万元赔付,剩下的金额要等责任认定之后再确定赔偿额,时间短不了。
海唐谢过了沈姨,现在能有一点钱给母亲续命,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乔锦黎这个月的例假来了,人虚弱的时候,就会想要找些依靠,海唐的冷漠让她有些委屈。
周五晚上,她难忍疼痛,想听听海唐的声音。
“在忙吗?”
海唐收到短信的时候,是七点五十,马上就要上工了。
“嗯,有点。”
“肚子好痛(委屈表情)。”
“冲杯红糖水喝,乖。”
后面,便再无回覆。可能是例假期间情绪波动比较大,乔锦黎心中一片酸涩。电话拨过去时,提示音响了很久,却迟迟无人接听。
海唐感受着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死死咬着下唇,极快速地将桌椅摆放整齐,马上第一批客人就要过来了。烧烤的浓烟随着大功率电扇的运作飘散过来,海唐眼睛酸痛,泪水蓄满了眼眶。心里默默说了无数句“对不起”。
匆忙用袖子擦了一把,继续投入工作。乔锦黎开着空调,裹紧了被子。她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忙成这样,连五分钟的时间都不愿意给自己。
乔锦黎明显感觉到这几天海唐联系自己的频次少了很多,有时候给她发消息,都是隔好久才回。视频从来不接,偶尔接个语音电话,还没说上两句便被挂断了。她说自己在干活丶在学习丶在模考,各式各样的理由。乔锦黎虽觉得有些蹊跷和不满,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反正八月份过完开学之后,两人又能见面了。她不想给海唐太大的压力,让她觉得自己太粘人。
海昕是两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