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玉榔头没把简霖打傻,委实是个失误。
起码在我端着茶盏向长公主婆婆敬茶的时候,我是想把这盖碗直接泼他脸上的。
当我和简霖并肩跪在定远侯府的祠堂时,我深深意识并设身处地了一下这个失误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不过告黑状反把自己搭进来,就充分证明了这厮脑袋里漂拖鞋的事实。
用定远侯公公的话来说,这叫夫妻同甘。
我也是在敬茶的时候才意识到,高宁长公主这个后台,是有多硬。
先帝在时,高宁长公主下嫁定远侯世子简云舟,皇上赐建的公主府毗邻定远侯府,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这两宅连一宅的巨大建筑群,赫然已经是京城中除皇宫外最大的院落。
想到多少年以后简霖寿终正寝,这个断袖名下的宅院田地银钱就都要落入我家阿呆的手中,我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简霖皱眉看我,“哎,你脑子被……”
“你脑子才被驴踢了!”我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目光在他裹了几圈纱布的脑袋上停顿片刻,忙用手捂住了嘴。
昨晚那伤口并不深,可长公主夫妇亲自吩咐要我给他包扎伤口,不小题大做一下,对不起长公主她老人家兴师动众罚我跪祠堂。
于是简霖的脑袋就成了木乃伊。
我看着他越发紧皱的眉头,忙敛了笑:“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简霖的脸立刻便黑了下来。
我一急,忙伸手拉他,却被他嫌恶地一巴掌排开,我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突然记起来,他是个跟我抢男人未遂的断袖……
想着想着,便从心底里觉得简霖真是不容易,长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个女人……
“哎……”
“你哎什么呢!”
“你听过葵花宝典么?绝世神功那个……”
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映在我眼前,吓得我汗毛倒竖,擡手就拍。
“打人你还上瘾呐!”简霖狠狠抓住我的手腕,“什么葵花宝典,我还桂花宝盒呢!傅柳,你嫁过来到底是想干嘛?”
“我当然是……”我突然住了嘴,“我当然是来做你老婆的啊!”
“我老婆?”简霖突然扬唇浅笑,“你带着那么一大顶绿帽子给我扣头上了,还当我老婆?”
我气不过,“哎!那也有可能是你儿子好吧!”诚然,我觉得但凡认识这个傅柳的男人,都有那么一点可能。
“我儿子?”简霖笑的花枝乱颤,“哎,你个当妈的居然不知道自个儿男人是谁,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你才被驴踢了!”我憋得满脸通红,咬着牙嗫嚅半晌,“这……我还真不是很知道。”
“嘿!你真给驴踢了脑子了啊?”简霖突然伸手过来摆弄我的头,“那从前你那些骂人不带脏字的话啊曲儿啊诗词啊还记不记得了?”
我躲不开索性站起来把蒲团挪远了点重新跪下,“你脑子没给驴踢,你自己也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爷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没内涵的女人!”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
我深呼吸再呼吸再再呼吸,告诉自己不能跟这个脑袋里漂拖鞋的货一般见识,但!
叔可忍婶不能忍!
“简霖你大爷的!”
“我大爷好好地,你找他干嘛?”
次奥……骂人都骂不过,我枉为穿越女啊!
正在我苦心思量费劲脑细胞的思量怎么样找回场子时……
“咳咳……”
门外突然一声轻咳,锦绣嬷嬷挺拔端庄的站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刀子一般锋利。
“奴婢见过少爷丶少奶奶。”锦嬷嬷福了福身子,“殿下说:小惩大诫,少爷和少奶奶向祖宗忏悔了便可回房,明日还需进宫面圣谢恩,莫要再出了岔子。”
待锦嬷嬷走了,我揉着酸痛的膝盖站起身来,只觉得两条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简霖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我撑着挪到门边,碧落才敢过来扶着我,看着我这般颓然的样子,却是一张嘴先把泪花儿落了下来。
“小姐……”
我长叹一声,抓了碧落的手问,“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刚才四喜在外头欺负你了?”
碧落忙不叠的摇头,哽咽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小姐,简少爷他……他又去风月楼了……”
“哎?怎么不去满香楼呢?”我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