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方过,江城却余震不断。昨夜激战摧毁怀王府,残垣遍地;今晨,残兵散落巷尾,主殿门口血迹尚未干涸。
街头百姓惶惶不安,却见一队神秘骑军与铁鱼帮弟子正进进出出,清理残余暗卫、安抚街坊。
沈易一行离开城内时,匆匆把怀王与赵尚书的重伤之躯交由飞羽堂护卫,留下要他们代为看守至朝廷遣使接管。
两位叛乱首恶皆宛若废人,却尚存一口气;而副将则伏尸主殿,不得善终。
柳如絮站在北门外城楼上,冷眼巡视废墟街景,心头生出难言的酸楚:几多无辜人死在怀王乱举之下,却终究止于此刻的血与火。
她低声对沈易道:“离这场惨烈终结,不知还剩多少后患……”
沈易倚着马鞍,面露倦容,却在眼底透出坚韧:“怀王余党再起风浪,也不足惧。我们须在下轮风暴前,把证据传给皇妃,好让边关免受更大刀兵。”
他说话时,右肩旧伤微作痛,体内却仍有那暖流环绕,缓解了他的力竭。心念闪过:“这股重生之力,竟能助我顽强支撑,如同多了层护身甲……”
顾清绮牵马走来,扶住沈易上马:“沈大人,小心肩伤。赶路虽急,也不可逞强。” 话里透出亲昵与关切。沈易轻笑点头:“我无碍,多谢。”
她听见这句“多谢”后,却脸微红,想起这些日来生死与共,唇间欲语又止。
一旁,柳如絮收好刀鞘,也凑过来扶鞍,却见顾清绮已有动作。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各自心头泛起微妙波动。
柳如絮面色不显波澜:“伤势未愈,别死撑。”沈易察觉到两位女子间那浅浅交锋,却也无力多做调解;只能在心底叹一声:“究竟要如何抉择?”
沈易从前世记忆中,根深蒂固一夫一妻理念仍在,但置身此朝之中,许多人并不以多妻为奇。
他对两位女主皆珍视,不愿伤任何人,而“古代可以兼收并蓄”之想法又与前世道德冲突,让他愈发纠结。可眼下复仇、护国要紧,他只得暂且将此私情压下。
对此,柳如絮与顾清绮也感受到了那丝紧绷,却都默契选择回避。她们都知道,沈易内心困扰,只待他主动抉择。
队伍整编毕,神秘骑军的玄铠首领亦上前:“沈大人,我们会护送你去京城,倘若沿途再遇边兵或暗勋之流,也好一并荡平。”沈易颔首致意:“有劳诸位。”
当沈易等人抵达北城门时,发现一支坚守的怀王旧部仍在苟延残喘;他们拦在路中央,企图要跟沈易拼死一击:“沈易拿了殿下印玺,不得离城——”
柳如絮冷声回应:“怀王已败,你们还做困兽之斗?”那群旧部虽面露惶恐,却也不肯退让,举刀列阵,形同最后绝命。
玄铠首领带一队骑兵冲锋在前,“轰”地破开守军阵形。沈易与柳如絮侧翼掠出,刀光几下便斩翻数人。
顾清绮虽无高强武力,也以书卷中所学指路,提示对方阵形的弱点,让铁鱼帮其他人得以快攻。
数合后,这股顽抗彻底溃散,城门敞开。沈易松口气,策马往外而去。
随着城门失守,这支怀王余党当场四散奔逃。
有人大喊:“怀王被擒,副将已死,我们……我们再战又如何?”场面一片混乱。
沈易没工夫追剿,毕竟当务之急是赶往京师递交印玺。
柳如絮、顾清绮随之行进,俯瞰那乱兵尴尬溃退,心中亦生唏嘘。**“一代藩王势力就这样土崩瓦解,果然大势难挽。”**沈易在内心默默叹息。
京城皇妃紧张至极的巳时终于到了,她看了看殿堂门口,依旧无人呈报沈易军情。柴将军立在下方,眼含焦虑:“娘娘,再晚,只恐怀王兵马先发。请下令吧。”
皇妃微闭双眼,心头无尽凄然:尽管她对沈易抱有期望,但时辰到了,她必须对天下负责。她扬手命内侍铺开卷轴,将牙笔蘸墨,欲在上面写就最后落款。“怀王,逆王也……”她极不情愿,却咬牙落字:“朕(本宫)命——”
一排百官看得额冒冷汗,或惶或喜;很多心怀鬼胎者窃笑:**“沈易果真无能回转!”**就在笔尖颤颤触上宣纸,皇妃心如刀割。
刹那间,大殿门外传来尖声太监高呼:“娘娘,怀王城急使到——”声音在金銮殿回荡,震得众臣神色陡变。皇妃笔锋猛停,滴下墨珠。她几乎无法掩饰激动:“还不快宣!”
随即一名尘头仆仆的使者匍匐入殿,双手呈上一封急信,声嘶力竭:“奉沈大人之命,火速昼夜奔袭,已获怀王逆证……娘娘请过目!”
皇妃听罢大喜,连忙示意身边侍从接过。柴将军亦满面惊诧:沈易果然赶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