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本尊?一位宫里身份显赫的女子?
沈易与柳如絮抱拳行礼:“晚辈拜见。若你果真与先父相熟,请见谅我们礼数不足,只因外有刺客追杀……”
那身影轻轻叹息:“我与令尊曾有大恩之交,如今暗勋势大,我也在宫中掣肘颇多,只能派徐安相助。你们经历苦难却终至此,可见老天不负。”
说着,她轻抬手,示意婢女端来锦垫:“请坐。先让我看看兵册真容吧。我须确认其真实性,好在朝堂上替你周旋。”
沈易与柳如絮对视片刻,虽仍戒备,但此刻能在“贵人”庇护下略歇口气,也是一线生机。沈易缓缓解下包裹,将那卷兵册、机密竹简交到桌上:“请您过目。”
那帘幕后伸出一只素白手,拿起竹简翻动。外头婢女们屏息等待,仿佛这兵册就是改变朝堂大局的关键利器。
那女子轻轻掀开一角灯光,低头审视每一行刻字,偶尔点头,口中似喃喃:“果然是‘北疆兵藩名录’……当年沈老将军……可叹……”
就在沈易心中渐渐踏实,准备开口诉说父亲冤案时,忽听帘幕后传来一声轻叹:“唉,沈易,这兵册之内容太过惊人,若被不该知道的人看见,会震动国本……我得先保管,你暂且休息,待我面见陛下后再传召你。”
柳如絮敏锐感觉到一丝不妥:这贵人还未确认真身份,就要收走全部兵册?是不是太匆忙?
沈易犹豫道:“我们可以一起呈给陛下吗?”
对方沉默片刻,声音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我若不上奏,谁能护你?当朝国公府、宦官势力都想除你。你若不信我,可另寻自保之法,但结果怎样,自己想想。”
沈易内心翻腾,陷入艰难抉择。柳如絮也眉头紧锁。这时那女子似耐不住,稍带一分冷意催促:“交与本宫,我立即进宫运作;你稍后自有传召。”
沈易张了张口,终究咬牙将兵册推上前。父亲曾说不轻易把证据交人,可此刻形势所逼,若想借宫廷力量扞卫,又不得不冒险。
那女子呵了声,“识时务。”随即把兵册递给侍女封好,示意收进匣中。
猛然间,门外又爆出争吵声:“让开!我有要事见贵人。” 几名护卫冲上阻挡,但对方声音凌厉——竟是徐安?沈易错愕:徐安为何争闯?难道有什么重大变数?
下一瞬,徐安已闯进厅,满面惊恐,气喘如牛:“贵人,天大的变故——宫里刚传出消息,陛下龙体大恙,病倒内殿!又有人趁机造谣,说沈家兵册乃伪造,暗勋乃虚构……宫内已经一片乱!”
此言犹如惊雷:若陛下病重,一旦国公府或宦官把持朝局,兵册更难呈递!那贵人隐在帘幕后短暂沉默,忽轻拍椅扶手:“怎么会到这一步?……看来得立刻返宫,我也顾不得安排了。”
她放下兵册匣,似在盘算。忽又拍案站起,语气中迸发不可抗拒的威势:“沈易,你立刻随我进宫。若陛下溘然不治,兵册再无法施展。所有阴谋都将吞没——没有时间了!”
沈易面庞大变:陛下病危?自己重伤难动,要直接进宫?暗勋早有布局,若此时进宫陷阱更深?一时百感交集。
柳如絮亦心急:“可此府并非真正安全,我们刚遇袭……若不先安顿伤势?”
那贵人只冷冷道:“顾不得了。若再迟,国公府趁机行篡夺之实。只有你手中证据当面呈陛下,才可翻案。选吧——是现在进宫博一线生机,还是眼睁睁看沈家冤案被封死?”
沈易紧抓袖口,心如擂鼓:父亲夙愿,血海深仇,陛下病倒,朝堂危机……要不要立刻进宫?
连徐安、柳如絮、猎户都露出焦虑神色。局面陡然升级超出原先预料,究竟如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