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夜色深沉。怀王府的侧院小径上,火把翻腾,刀戟映出道道寒芒,将地面照得斑驳如血。
沈易、柳如絮、顾清绮三人背靠廊柱,衣衫半染血迹,一眼看去便知方才经历激烈厮杀。沈易肩膀再度渗出暗红,几乎要难以持刀,却仍然咬牙挺立。
正对面,副将亲率数十名府兵将此处团团围住。他身披半截铁甲,头发微乱,脸上却是森然狰狞:“沈易……当真顽强。到这地步还不伏诛?”
沈易冷哼,目中泛起倔强:“我受皇命调查怀王逆谋,有何罪?叛国当诛的,是你等妄图逼宫之徒。”
副将嗤笑:“痴人说梦!今日你插翅难飞,莫指望任何援兵。谁也救不了你们。”他身后军士呼啦啦拥上,牢牢堵死了所有退路。
柳如絮放低声音问沈易:“你还能撑吗?”沈易额角冒汗,却仍轻点头:“待会你守顾姑娘,我再拼一把。若能逼退他们片刻,我们往花园侧门突围。”
顾清绮听此,轻咬唇瓣:“我……我也能分忧。绝不拖你们后腿。”她虽手无寸铁,却握紧怀中账册,暗自决心守护这份铁证。
雷声再次撕裂长空,仿佛给这血腥一幕敲响了丧钟。副将目光环扫周围:“给我杀——!”话音一落,数名府兵齐吼着踏前,长刀寒芒一闪,直劈向三人。
沈易吸一口气,挥动短刀硬挡;柳如絮凌厉身法斜切,一刀破敌锋。三人配合之间,火花四溅,血光翻腾。
沈易肩伤复裂,刀势时弱时强,勉力支撑。可对面府兵人数众多,他几个回合下来,已气喘不休。副将见势,眼中杀意更盛,挥刀迫近:“你若识时务跪地受缚,我尚可让你死得痛快。”
沈易却掷地有声:“休想!”他死拧肩痛,奋力击退一个敌兵,但副将阴险地趁虚劈来一刀。危急之下,柳如絮身形一晃挡在沈易前方,两刀碰撞“铿”一声,震得她手腕发麻,还被副将肘击后退数步。
若非顾清绮及时扶住,她险些栽倒。
副将冷哼:“果真成鸟中之翼护着沈易?哈哈,本将今日斩了你们,一举两得。”说罢再度挥刀逼来。沈易咬住牙关,一面心疼柳如絮护他伤势,一面自责无力护她周全。
血腥味弥漫,他只得以短刀险招抵抗,和副将互攻十数下,肩膀眼看又要崩血。
顾清绮在后方急得神魂俱裂,见两位战友身陷苦战,却束手无武技;她只死死抱住账册与证据,防止敌兵抢走。
过来两个府兵见她软弱可欺,想先抓住她当人质,她吓得后退贴墙。但对方刚伸手,就被柳如絮奋勇横刀赶跑。对方虽退却,柳如絮愈发透支。
形势愈来愈危急,副将与众兵步步紧逼,狞笑阵阵。而雷雨渐密,豆大雨点砸在院中石板上,溅起无数水花。
整座王府弥漫肃杀寒意,宛若铺开了一张血腥网,随时吞噬三人。
就在副将欲再次施杀手时,一道苍老声音传来:“副将且慢。”灯笼光闪动,赵尚书步入院子。尽管风雨正盛,他却稳稳而立,丝毫不惧风雷。
他眯着眼看沈易,带着戏谑笑容:“沈大人,如此狼狈,令人感慨啊。”
沈易心中怒火:正是此贼叛国,将怀王推向逼宫狂潮!他咬牙:“赵尚书,你堂堂朝臣,却甘为逆贼手下狗?”
赵尚书不急不恼,拂袖淡淡:“乱世之中,各逐其道。怀王殿下正当盛年,国运天符,何谓‘逆贼’?沈易,你虽曾破国公府之逼宫,但这回可没那么好运。”
柳如絮寒声:“一派胡言。你勾连副将、聚军谋叛,自以为得意,朝堂必清算你!”
赵尚书微笑:“朝堂?皇妃那妇人能撑多久?两月后殿下盛典,内外兵合,我等一举踏平京城,你等忠于陈旧王朝的鼠辈,只有死路。”
他眼光一转,盯住顾清绮怀里的账册:“看样子,你们夜袭仓库还取走了这许多证据?呵,笑话,这些账册若无怀王亲笔、或调兵令本,就算你献给皇妃也难成定谳。更何况,你们根本离不开此城。”
沈易冷笑:“你放心,我已得知外藩火器,副将大量甲械运来此城。再加上此前边关探子的文书,足可扼杀怀王阴谋。只要我能出城,就把你们全数拖进天牢。”
赵尚书眯眼:“那就看你能否活着出去了。”副将在旁狞笑。赵尚书又阴恻恻补充:“先把账册交出,或许留你尸身完整。”
沈易等人不答,只是死死抱着证物,怒目相向。
雨点愈猛,打在赵尚书与副将的甲胄和衣袍上,发出啪啪声响。夜空闪电再亮,映照他们阴森面容,也照出沈易、柳如絮、顾清绮三人身影皆被深夜与血色笼罩……
就在副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