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炮身上的契丹符文突然暴亮，李峰感觉有滚烫的铁水顺着血管奔涌。骷髅军团眼眶中腾起幽蓝鬼火，手中长戟竟发出高频震颤，将扑进溶洞的零式战机碎片搅成铁屑。

"三当家！"二当家指着洞外结结巴巴，"那...那些骨头架子在拆坦克！"

李峰扒着岩缝望去，二十具骷髅正以诡异的步频冲向日军装甲联队。领头的骷髅将军跃起三米高，骨掌拍在九七式坦克炮塔上，五道爪痕竟深达寸许。更骇人的是它们散架后还能自动拼接——被履带碾碎的肋骨像毒蛇般钻入观察孔，驾驶员的惨叫声很快变成血肉模糊的咕噜声。

藤田的指挥车在两百米外急刹，挡风玻璃上糊满带血的碎骨。他疯狂拍打无线电："所有部队向河谷撤退！这是妖术！是支那的巫......"

话音未落，骷髅将军的指骨穿透车顶钢板，将发报员的天灵盖掀飞。藤田滚出车外时，怀里的御守突然炸开，朱砂符纸在骨爪触及咽喉前燃起青焰。骷髅将军下颌骨咔嗒作响，鬼火明灭间竟露出人性化的忌惮。

"阴阳寮的驱魔符？"李峰瞳孔骤缩。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安倍晴明手札闪过脑海，他猛地扯开衣襟——胸口不知何时浮现出与镇陵炮相同的饕餮纹，此刻正与藤田怀中残符遥相感应。

河谷方向突然升起三盏血色灯笼，穿透硝烟的晨雾。骷髅军团齐刷刷转向灯笼方向，骨节摩擦声令人牙酸。李峰太阳穴突突直跳，饕餮纹传来针刺般的预警。

"瘦猴！把辣椒雷全扔进河谷！"他踹翻装弹的二当家，"那是招魂引，小鬼子要借阴兵！"

十二个陶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却在血色灯笼照耀下诡异地悬浮。灯笼纸面浮现出百鬼夜行绘卷，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魉从火光中爬出，抓住陶罐大快朵颐。辣椒粉在它们口中爆开时，整条河谷响起万鬼同哭的尖啸。

骷髅将军突然转身跪地，骨掌按在李峰脚背。契丹语混着尸气从牙缝溢出："彼乃黄泉之孽，非人间刃可除。"它反手拆下自已脊椎，骨节自动拼接成一柄刻满萨满咒文的长弓。

李峰握弓的刹那，溶洞深处的镇陵炮轰然炸膛。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成九支箭矢，箭簇上跳动的电弧勾勒出北斗九星。他搭箭拉弦时，右臂血肉层层剥落，露出与骷髅同源的森森白骨。

"三当家！你的手！"瘦猴的惨叫被淹没在弓弦雷鸣中。

第一箭洞穿血色灯笼，第二箭将魑魅钉在焦土，第三箭射爆卡车油箱时，燃烧的汽油竟在空中凝成火龙卷。当第九箭离弦时，李峰整条右臂只剩莹白骨架，箭矢却在半途幻化成吊睛白额虎，一口咬断藤田举符的右手。

招魂引熄灭的瞬间，河谷地缝中伸出无数鬼手，将残余日军拖入无底深渊。骷髅军团朝着李峰齐齐叩首，随阴风散作满地磷粉。

"渤海国秘术的反噬。"李峰用左手捡起藤田的断掌，御手里滑落的铜牌上刻着"阴阳权博士 安倍"字样，"原来历史课没讲的秘密战争，在这儿等着呢......"

二当家哆嗦着给他包扎残臂："咱是不是惹上更麻烦的东西了？"

东边天际传来引擎轰鸣，三架印着旭日旗的运输机正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李峰扯下绷带，露出白骨森森的右手按在镇陵炮残骸上："告诉兄弟们，把溶洞最深处那口青铜棺撬开——该请真正的镇陵使起床干活了。"

残破的饕餮纹突然渗出鲜血，沿着炮管流向溶洞深处。黑暗中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某个沉睡千年的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