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弹坠地的瞬间，整片山林化作火海。热浪舔舐着溶洞入口的藤蔓，李峰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毛发焦糊的气味。二十个塞满辣椒粉的陶罐在高温中噼啪作响，像一串即将爆裂的爆竹。

"三当家！通风口通了！"瘦猴的喊声混着凿击声从溶洞深处传来。

李峰拽动手中的麻绳，埋在山道上的跳雷应声弹起。陶罐在半空炸开的刹那，混着辣椒粉的灼热气浪顺着新凿的通风口倒灌进溶洞，霎时间整座山体都发出呜咽般的轰鸣。正在攀爬山崖的日军突击队突然捂住喉咙，像下饺子般从峭壁上跌落——他们的防毒面具滤罐里，早已被李峰换上了浸透辣椒水的棉絮。

藤田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时，指挥刀当啷落地。三百名精锐特种兵，竟在辣椒雾中咳得涕泪横流，连枪栓都拉不开。

"芥子气！立刻释放芥子气！"他踹翻瑟瑟发抖的化学兵，"把整座山变成死域！"

三架九七式轰炸机掠过火海，投下的钢瓶在山脊弹跳着滚向溶洞。李峰抓起德制信号枪，对着洞顶的钟乳石连发三发照明弹。镁粉燃烧的强光中，十二支浸泡暗河的玻璃管突然爆裂，芥子气与地下河水混合成乳白色的毒雾，顺着通风口喷涌而出。

毒雾遇火的刹那，天地间炸开一声龙吟。埋藏千年的镇陵炮在热浪中苏醒，青铜炮身上的饕餮纹泛起幽蓝电弧。李峰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到羊皮地图从怀中飘出，朱砂绘制的龙脉竟在炮身上投射出星图。

"装弹！"他嘶吼着扑向炮弹堆，右臂被灼伤的血肉粘在冰冷的青铜炮管上。二当家带人扛来的150毫米炮弹卡入炮膛时，表面的铜锈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蚀刻的契丹符文。

藤田的狂笑凝固在第三枚毒气弹脱钩的瞬间。镇陵炮喷射出的不是火药，而是一道缠绕闪电的飓风。毒气弹在半空调转方向，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狠狠砸向日军指挥部所在的河谷。

地动山摇的爆炸中，李峰看见历史在自已眼前裂成两重——现代博物馆里那尊锈蚀的渤海国铁炮，与此刻吞吐雷光的青铜巨兽渐渐重合。炮身上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第三只眼，将他额头的鲜血吸入符文。

"杀够百鬼，方证大道。"

冥冥中的古语在脑海炸响时，溶洞深处传来石壁坍塌的巨响。尘烟散尽，二十具披挂唐明光铠的骷髅持戟而立，黑洞洞的眼窝齐齐转向李峰。

瘦猴的汉阳造哐当落地："起...起尸了......"

领头的骷髅将军突然单膝跪地，铁甲撞击声震落洞顶碎石。它拾起李峰染血的衣角按在胸口，下颌骨开合间溢出带着尸臭的契丹语："奉镇陵使遗诏，诛尽犯境胡虏。"

溶洞外传来零式战机的尖啸，李峰抹去嘴角血渍，手指划过镇陵炮上亮起的星图："那就让千年亡魂，会会钢铁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