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铁路编组站的浓烟遮蔽了星月，李峰背靠烧焦的煤堆，耳畔是达姆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周雨桐的血浸透了他的棉衣，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凝成冰甲。栓子从水塔阴影中闪出，手中的日制百式冲锋枪喷出火舌，将探照灯打成碎片。

"下水道被炸塌了！"二当家拖着防爆箱翻滚而来，铅皮上布满弹痕，"北边货场有辆没熄火的雪佛兰卡车！"

李峰扯下冒烟的防毒面具，发现OSS特工的包围圈正在收缩。美式M3冲锋枪的曳光弹在夜空中织成火网，将他们的退路封死。他突然注意到燃烧的油罐车，扭曲的铁皮上凝结着冰棱。

"制造雪崩！"李峰将两颗九七式手雷塞给栓子，"炸断龙门吊的承重柱！"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五十吨重的龙门吊轰然倾倒。悬吊的钢卷如巨斧劈开冰面，美式吉普车在塌陷的冻土中打滑。李峰趁机背起周雨桐冲向卡车，防爆箱在颠簸中撞开舱门——车厢里竟堆满印着"满铁"标志的木箱。

"是铀矿石！"二当家掀开箱盖，盖革计数器疯狂鸣叫，"这帮孙子在走私核原料！"

卡车引擎咆哮着冲出火场，挡风玻璃被流弹击成蛛网状。李峰单手控着方向盘，另只手用止血钳夹住周雨桐肩头的弹片。后视镜里，OSS特工的威利斯吉普紧咬不放，车顶的勃朗宁M2重机枪将路面积雪掀起白浪。

"进老道外街巷！"周雨桐虚弱地指向地图，"三号安全屋有地下冰窖..."

卡车撞开百年历史的俄式门廊，碾碎彩色玻璃窗冲进庭院。李峰抱起周雨桐滚入地窖入口的瞬间，勃朗宁的穿甲弹将卡车油箱打爆。气浪掀翻追击的吉普车，二当家趁机将铀矿石箱堆成掩体。

地窖深处，鄂伦春猎人早已等候多时。他取下鹿角挂饰，拧开暗格取出电台："三天前截获密电，关东军残部在镜泊湖重建了实验室。"发报机的电子管映出他凝重的脸，"他们用美军提供的设备，在培育抗寒型鼠疫菌株。"

周雨桐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李峰撕开她的衣领，发现弹孔周围的皮肤已呈青紫色："弹头涂了氰化物！"他抓起冷藏柜里的实验针剂，"这是731的解毒血清，赌一把！"

针管推入静脉的刹那，周雨桐的身体如弓弦绷紧。二当家按住她抽搐的手脚，老猎人将熊胆粉灌入她口中："鄂伦春的土方，能护住心脉。"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灰。栓子从窥视孔缩回头："美国人在用火焰喷射器融冰！"

李峰掀开地窖暗门，寒风裹着汽油味扑面而来。OSS特工戴着防毒面具，背上的燃料罐喷出十米长的火舌。他抓起墙角的硝酸铵化肥袋，扯出引线制成简易炸弹："送他们个焰火表演！"

燃烧的化肥袋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遇火瞬间爆出刺目白光。特工们的防化服在三千度高温中熔化，惨叫声被轰鸣吞没。李峰趁机背起周雨桐冲向后巷，老猎人的驯鹿雪橇已等候在暴风雪中。

五匹驯鹿在冰封的松花江面狂奔，OSS的装甲车在冰面打滑。李峰回头望去，江心岛方向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那是他与抗联约定的求救暗号。

"进柳条沟！"老猎人挥鞭抽响鹿角，"沟里有鄂伦春的冰下秘道！"

雪橇冲入挂满冰凌的桦树林，OSS的穿甲弹将冰瀑击成齑粉。周雨桐在李峰怀中苏醒，颤抖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弧线："前面...冰窟里有日军的潜艇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