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2月，松花江面结出半米厚的冰层。周雨桐踩着冰刀穿过哈尔滨中央大街，医用口罩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凝出冰壳。药厂保卫科长老孙突然拦住她："周工，三车间出事了！"

消毒灯惨白的光线下，五个玻璃培养舱正剧烈震颤。操作员小张的尸僵手指还扣在紧急制动阀上，防护服面罩里结满血冰碴。周雨桐蹲身查看，发现他耳后皮肤有针孔大小的灼痕。

"是高频电磁脉冲。"她举起紫外手电筒，舱壁上的焦痕显出手掌印轮廓，"有人用定向能武器破坏培养系统。"话音未落，备用电源突然过载，蓝晶培养液在舱内沸腾汽化。

警报声中，周雨桐撞开通风管道盖板。寒风裹着雪花倒灌进来，雪地上两行军靴印延伸至江面。她抽出配发的托卡列夫手枪，顺着冰面的油渍追踪——这是苏联制TNT特有的硝酸甘油气息。

江北废弃的教堂地窖里，发报机正滴滴作响。周雨桐踹开木门的刹那，穿苏式防寒服的背影突然僵直。电磁脉冲枪的蓝光闪过，她的手腕传来剧痛，手枪坠地时在冰面滑出十米。

"周同志，你的蓝晶神话该终结了。"转身的竟是米哈伊尔，他手中的仪器泛着克格勃徽记，"莫斯科不需要不受控的科技。"

周雨桐的余光瞥见发报机屏幕：明码电报正将蓝晶分子式传往塞瓦斯托波尔。她突然抬脚踢翻硝酸甘油桶，挥拳砸碎墙上的圣像。飞溅的木刺扎进米哈伊尔右眼，两人在炸药堆间翻滚。

"你疯了！"米哈伊尔用俄语咒骂，"这会把半个哈尔滨炸上天！"

"那就让真理随烟火升腾！"周雨桐扯断发报机电源线，缠绕住对方脖颈。缠斗间撞倒的煤油灯点燃导火索，她抓起电磁脉冲枪冲向地窖出口。

气浪将两人抛入松花江面，冰层在连环爆炸中龟裂。米哈伊尔的皮靴卡在冰缝，周雨桐趴在浮冰上，看着他的身影被黑色江水吞没。飘散的文件残片显示，苏军已在贝加尔湖建立蓝晶武器试验场。

三天后，沈阳军区医院。周雨桐的冻伤手指缠着纱布，钢笔在疫情报告上艰难移动："...建议立即暂停蓝晶制剂出口..."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二当家裹着满身风雪闯进来。

"平壤出事了！"他抖落棉帽上的冰碴，"前线战士用了新到的蓝晶药片，全身起红疹子！"

X光片在光片灯下显出诡异图像：士兵的骨骼正被蓝色结晶侵蚀。周雨桐的显微镜对准药片碎屑，发现晶体结构竟与哈尔滨培养舱里的变异体完全一致。她的钢笔尖戳破稿纸——有人篡改了分子式！

深夜的特别列车呼啸着驶过鸭绿江大桥。周雨桐蜷缩在闷罐车厢里，怀中的铅盒贴着心口跳动。对面座位上的化学家钱三强正在破译密码本："药片批号对应满铁时期的仓库代码..."

突然，列车在龟城附近急刹。照明弹将雪夜照成白昼，美军F-86机群正俯冲扫射。周雨桐扑倒钱三强的瞬间，穿甲弹将车厢撕成两截。热浪卷着文件残片飞舞，她看见弹孔在地面排列成箭头指向——平壤顺安机场。

防空洞里的临时实验室，金日成递来染血的档案袋："这是查获的敌特电台记录。"周雨桐用碘酒显影，纸上浮现交叉的镰刀锤子与星条旗。原来苏美特工早已勾结，通过篡改分子式将蓝晶变成致命武器。

"立即销毁所有库存！"她砸碎实验烧瓶，"通知各战区改用草木灰应急消毒！"

但为时已晚。北京协和医院传来急电：华北爆发不明热症，患者症状与前线士兵完全相同。周雨桐盯着疫情地图，发现重灾区都位于蓝晶制剂运输干线——敌人竟把救命药变成了投毒链！

暴风雪夜，周雨桐带着侦察连突袭平壤制药厂。流水线上的女工早已换成克格勃特工，灌装设备正在生产掺入放射性物质的假药。交火中，她认出带队的竟是"溺亡"的米哈伊尔！

"你以为在哈尔滨赢了吗？"米哈伊尔的电磁脉冲枪扫过货架，"那场爆炸让我获得了更完美的躯体！"他的右眼闪烁着机械红光，被周雨桐的工兵铲劈中时，飞溅的火花竟是钨合金材质。

钱三强在控制室破译了主控电脑——这是IBM最新型电子管计算机，存储着全球蓝晶网络节点。周雨桐按下自毁键时，屏幕上的莫斯科与华盛顿坐标同时爆出电火花。这场科技博弈，终究没有赢家。

黎明时分，周雨桐站在满目疮痍的厂区。雪花落在她手中的蓝晶原石上，折射出七彩光晕。远处传来志愿军文工团的歌声，新编的《蓝晶谣》正随着电波传遍三千里江山："...冰霜压不垮，野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