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巷喋血

刺眼的车灯划破通化城的夜色，李二狗的后背紧贴着青砖墙。三轮摩托的引擎声在巷口戛然而止，皮靴踩雪的吱呀声越来越近。陈先生的手按在腰间驳壳枪上，柜台后的暗格里传出齿轮转动的轻响。

"进密道！"陈先生掀翻八仙桌，青花瓷碗碎地的脆响中，十二枚铁蒺藜从暗格射出。冲在最前的日本宪兵捂住咽喉倒地时，李二狗已钻进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腐臭味扑面而来，暗道两侧的砖缝里嵌着森森白骨。

"这是光绪年间义和团的密道。"陈先生的煤油灯照亮墙上的血字"扶清灭洋"，"直通城隍庙地宫。"突然，前方传来铁链拖地声，三具挂着前朝官服的腐尸从阴影中蹒跚而出，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

李二狗抽出凤三娘的软剑，剑身映出腐尸脖颈的铜钱印记："是湘西赶尸术！"陈先生抓把朱砂撒向空中："他们被东洋人炼成尸傀了！"

腐尸的利爪撕开陈先生的肩头，黑血溅在墙上蚀出青烟。李二狗剑走游龙，挑飞腐尸天灵盖的铜钉。尸身轰然倒地时，暗道尽头传来日语喝令："射击！"

#### 二、地宫鏖战

密集的弹雨打在青砖上，火星四溅。李二狗滚进侧室，看见供桌上摆着尊鎏金关公像。神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突然转动，暗门在供台后缓缓开启——竟是条通往城外的密道！

"带这个走！"陈先生抛来染血的布包，里面是半卷《龙脉堪舆图》。三个日本兵冲进侧室，刺刀穿透陈先生胸膛的瞬间，他拉响怀中的手雷。气浪将李二狗掀进密道，灼热的血雨浇在脸上。

城外乱葬岗的朔风如刀，李二狗扒开覆雪的坟包，找到暗道出口。月光下，五个黑影牵着狼狗围拢过来。领头者摘下狗皮帽，露出疤脸的面容——本该葬身雪崩的人，左眼却闪着机械红光。

"二当家的，把图交出来。"疤脸的嗓音带着金属摩擦声，"太君能让弟兄们起死回生..."狼狗突然狂吠，李二狗瞥见它们獠牙上挂着的碎肉——正是三个月前战死弟兄的衣角！

#### 三、尸兵夜行

软剑出鞘的刹那，狼狗扑咬而来。李二狗旋身斩断狗头，黑血喷在雪地上结成冰晶。疤脸的双臂突然暴长，指骨刺破皮肤化作铁爪。金属碰撞声中，李二狗被震退三步，虎口迸裂。

"他们在你身上装了机关！"李二狗挑开疤脸的棉袄，胸腔里嵌着齿轮组，心脏位置插着冰蓝色晶石。疤脸狂笑着撕开肚皮，铁链缠住李二狗的脚踝："跟我回实验室，大佐等着你的活体..."

突然，乱葬岗的坟包纷纷炸开。数十具挂着抗联臂章的尸体破土而出，关节处钉着青铜符钉。李二狗的眼眶几乎瞪裂——这些竟是当年帽儿山战役牺牲的战友！

"快走..."一具"尸兵"突然开口，腐烂的右手死死掐住疤脸的机械臂。李二狗认出那是老排长赵铁柱，即便化作尸傀仍存半分神智。他挥剑斩断铁链，朝着松花江方向狂奔。

#### 四、冰河血祭

江心的冰窟窿冒着寒气，李二狗砸开薄冰潜入水中。日军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冰面时，他的肺几乎炸裂。摸到对岸芦苇荡的瞬间，却看见此生最骇人的景象——

百具冻尸跪在冰面上，围成巨大的菊花纹。中央的冰台摆着青铜鼎，鼎中泡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穿白狐裘的阴阳师摇动九环锡杖，冰层下的黑影缓缓上浮，竟是三个月前被炸断角的黑龙！

"以支那英魂，祭我神龙..."阴阳师的咒语激起狂风。冻尸们突然立起，朝着哈尔滨方向蹒跚而行。李二狗摸向怀中炸药包，却发现早已被冰水浸透。

黑龙的独角刺破冰层，黑血染红十里江面。阴阳师割开手腕，血珠悬浮成符咒："苏醒吧，大和民族的守护神！"冰台突然塌陷，李二狗与青铜鼎一同坠入冰河。

#### 五、龙腹迷踪

刺骨的河水中，李二狗抓住黑龙的断角。鳞片缝隙喷出的黑血腐蚀着棉衣，他顺势钻进龙口。腥臭的腔道里布满倒刺，胃囊中堆积着无数骸骨——有穿兽皮的靺鞨人，也有着日军军服的骷髅。

微光从胃壁透出，李二狗用匕首划开腐肉。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座建在龙腹中的神庙！青铜柱上刻着女真文字，祭坛中央供着颗硕大的龙珠。珠内封着个抱膝蜷缩的少女，眉眼与凤三娘七分相似。

"等了四百年..."少女的叹息在神庙回荡，"努尔哈赤的萨满封印我在此，如今又要被倭寇利用。"她的指尖轻点龙珠，记忆洪流涌入李二狗脑海——

万历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