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鸦栖枝

残月挂在光秃秃的桦树梢上，李二狗蹲在废弃的炭窑洞口，指尖摩挲着半块焦黑的怀表。表壳里嵌着虎子的照片，少年穿着补丁棉袄的笑容被烟熏得模糊。北风掠过林海，卷起积雪扑在脸上，他听见十里外日军巡逻队的犬吠声。

"二当家的！"疤脸猫着腰钻进窑洞，皮帽结满冰碴，"联络上抗联的老祁了，他们的人在帽儿山发现个怪事。"他掏出发皱的信纸，字迹被雪水洇得模糊："...腊月廿三，见黑龙盘山，冰尸叩关..."

李二狗瞳孔骤缩。三个月前那场雪崩后，长白山深处常有冰尸游荡的传闻。他抓起炕桌上的酒葫芦灌了口烧刀子，喉头火辣辣地疼："让弟兄们备足火油，明日进山！"

#### 二、黑龙现世

马蹄踏碎封冻的溪流，十二骑在雾凇林中穿行。白秀才的罗盘指针疯转，最终指向悬崖下的冰窟。洞口的冰棱呈螺旋状生长，像被巨兽利爪刨过。凤三娘甩出飞爪攀上崖壁，软剑挑开垂挂的冰帘——

窟内立着九尊冰雕，皆作武士持戟状。居中者高逾两丈，铠甲纹路似龙鳞，面甲缝隙里渗出幽蓝寒雾。李二狗的火把忽然熄灭，冰雕的眼窝亮起鬼火，洞壁上的霜花开始簌簌坠落。

"退后！"白秀才抛出朱砂符纸。符纸触及冰雕的瞬间自燃，蓝火中浮现出女真文字。凤三娘剑尖轻点冰面："这是大金国的镇陵将，东洋人动了龙脉！"

突然，洞外传来爆炸声。疤脸浑身是血冲进来："鬼子...鬼子带着黑旗军进山了！"话音未落，冰雕铠甲发出金石相击之声，九尊武士竟缓缓转身，手中冰戟指向众人。

#### 三、冰戟饮血

李二狗翻滚避开横扫的冰戟，刀刃砍在武士膝甲上迸出火星。白秀才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疾书："坎位泼黑狗血！"疤脸甩出皮囊，腥臭的血浆泼在武士面甲上，冰雕发出刺耳尖啸。

洞外枪声渐近，穿和服佩双刀的阴阳师踏雪而来。他手中的念珠泛着血光，每颗珠子都嵌着人牙："支那人，此乃我大和神宫镇国之宝..."话音未落，冰雕武士突然调转戟尖，将两个日本兵串成血葫芦。

"八嘎！"阴阳师摇动招魂铃。武士们动作一滞，眼窝鬼火转为赤红。凤三娘软剑缠住阴阳师手腕："他们在用活人精血唤醒邪物！"

混战中，李二狗被冰戟扫中左肩，棉衣瞬间结冰。他滚到武士脚下，发现铠甲接缝处插着青铜符节。奋力拔出符节，武士轰然崩塌，露出体内冻僵的萨满祭司尸身——心口钉着枚菊花纹铜钉。

#### 四、龙脉惊变

白秀才对照符节上的契丹文，声音发颤："这是辽代镇龙钉，钉住长白山龙眼..."他突然指向冰窟深处，"东洋人想拔钉放蛟！"

众人劈开冰墙，骇然见百丈冰渊中封着条黑龙。龙角折断处插着七根青铜柱，龙鳞间缠绕着铁链。阴阳师狂笑着割破手腕，鲜血渗入冰层："昭和圣战，黑龙腾天！"

黑龙的眼睑颤动，冰渊绽开蛛网裂痕。李二狗夺过疤脸的炸药包："炸龙角！不能让它醒！"凤三娘甩出软剑勾住冰柱："我去断锁龙链！"

爆炸的气浪掀翻众人，黑龙发出震天怒吼。断裂的龙角喷出黑血，浇在日军身上蚀出白骨。阴阳师被龙爪拍成肉泥，招魂铃滚落深渊。白秀才扑向最后的青铜柱："快走！地脉要塌了！"

#### 五、雪葬英魂

逃出冰窟时，整座山体开始崩塌。疤脸为推开李二狗被冰锥贯胸，血沫喷在雪地上结成红梅。凤三娘左腿卡在冰缝，将软剑抛给李二狗："带乡亲们...去哈尔滨..."

雪浪吞没了一切声响。李二狗在雪崩中抓住半截招魂铃，铃内掉出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东北全境的龙脉走向，七个红圈锁住长白、兴安、千山...

三个月后，通化城暗巷。李二狗压低了狗皮帽，怀里的招魂铃微微发烫。当铺掌柜接过龙角碎片时，柜台后的密门悄然开启。穿长衫的男子摘下圆框眼镜，墙上的满洲全图钉满红蓝图钉。

"我是抗联第三路军的陈先生。"男子指尖划过地图，"鬼子在七个龙眼建了细菌工厂，我们要..."

突然，窗外传来三轮摩托的轰鸣。李二狗吹灭油灯，袖中匕首寒光乍现。新的战役，在雪夜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