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初来塞北时,干的第一件事情是找五彩雪莲,干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剿匪。
塞北位于大周边境,治安很乱。
她费了不少的精力剿杀大批常年打家劫舍的各路匪徒,终于让塞北的百姓们能过上一段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日子。
但是小姑娘知道有些匪徒藏得很深,不寻找蛛丝马迹是抓不出来的。
就像这一批马匪。
初来时,温杳寻觅着他们的踪迹,拔除了这一批马匪的一个窝点,还斩了他们的几个头头。
剩下的马匪逃之夭夭,也因此记恨上温杳,立下誓言要卷土重来。
温杳那时想着给谢珩找五彩雪莲,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却不想他们真的来了,还劫走了容璟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可。”在看到这封信后,谢珩第一个出生拒绝。
容璟皱眉:“可是婉婉……”
少年也是眉头紧蹙,眼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冷色:“十一是我的未婚新妇,更是戍守塞北的将领,她若有事,塞北必将大乱。”
听罢谢珩的话,容璟深深看了温杳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总归有折中的法子,马匪说的交换人质的日子还有三日,再想一想吧。”
温杳挑眉。
这要是在前世,宋婉有事儿,容璟是第一个上赶着拿自己去换人的。
哦,也对,这一世她和宋婉未曾有交集,容璟也是分得清局势的,自然不会拿她换人。
……
夜。
塞北落了一场雨,晚风沁着些许凉意。
乌云蔽月,远方雷声轰鸣。
温杳想着马匪的事,左右睡不着。
心烦意乱间,便裹了件薄氅推开木门,提着一盏灯坐到长廊上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
正发着呆呢,温杳忽然听到陶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姑娘从屋中寻来一把油纸伞,换了木屐提灯撑伞循声而去。
在她隔壁的院子中,有个少年坐在长廊之上,背靠木柱,正在独自抚奏陶埙。
小姑娘跟着这乐声,轻轻哼出一支塞北民谣。
一曲落下,温杳内心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
少年放下陶埙,一双桃花眼里映出不远处的姑娘。
他眼角噙笑,朝着那边招了招手。
温杳眉眼弯弯地跑了过去,放下油纸伞和油灯,脱了木屐一下扑进少年怀中。
“这么晚了,怎的还不歇息?”谢珩揉着小姑娘的发梢。
“我想着马匪的事,左右睡不着。阿珩怎的睡不着?”温杳闻着他一身的药香,觉得分外安心。
“我也在想马匪的事。我在想用什么办法,不需要我的十一去冒险,却又可以把宋侧妃换回来。”
“其实我去也行的。我有武功傍身,他们伤我不得。还有阿珩……”
小姑娘话音未落,谢珩忽然掰过她的头,垂眸吻了上去。
温杳顿时睁圆了眼睛。
片刻后,谢珩慢慢松开,素来温和的桃花眼带着她不曾见过的严肃与认真——
“其他人都可,独你不行。”
于公,温杳是塞北的顶梁柱,塞北百姓若知她被马匪绑去,必定人心惶惶;
于私,温杳是他的未婚新妇,是他从小到大,比家国山河还想守护的小女娘——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十一落入虎口的。
温杳被谢珩这般看着,忍不住红了脸颊。
“若不用我去换人质,又该如何救出宋侧妃?如何剿匪?”温杳不解。
谢珩看了温杳片刻,忽然心头一动。
“有办法的十一,不需要你去,我也能让宋侧妃平安无事地回来。”谢珩抚了抚温杳的眉心,
“信我。”
温杳颔首。
她最相信她的阿珩了。
……
三日期限到,众人与马匪在郊外一片荒山之下会面。
宋婉被五花大绑着,衣衫微微凌乱,模样瞧着也有些狼狈。
见到容璟的那一刹,宋婉目光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忽然被马匪一把拽住。
马匪头子拽着宋婉,见容璟紧紧盯着旁边佳人,不免咧嘴一笑——
“太子殿下,温小将军何在?”
容璟抿唇,正要说话,一道声音蓦地传来——
“十一在此,尔等还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