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调换军械一事,也是容珵一手做出来的。
为的就是想让温杳无声无息战死在沙场之上。
只要她死了,温父就会“思郁成疾”,郁愈寡欢而去。
温父一死,温家军无人接管,他便可趁机想办法将温家军一点一点收入囊中。
其实要不要温家军,于容珵而言都是无所谓的。
要了不过锦上添花,不要他也有自己养的数十万私兵。
“睿王准备谋反,将你视为眼中钉,预先除之而为后快。”容璟说到这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杳竟然在容璟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哦,确实该有的。
容珵不仅想要残害忠臣,更想谋逆,想夺走容璟的位子。
面对这样的兄长,一贯不会留情的容璟怎么不会心生杀意。
毕竟前世容珵造反的时候,容璟杀起来可是眼都不眨一下呢。
“眼下睿王并未有谋逆之相,阿兄该当如何?”温杳垂了垂眼睫,轻轻问道。
容璟一顿。
他知道温杳顾忌什么。
这些人只是容珵安插在这里的细作,被发现之后会成为容珵的弃子——
容珵甚至有可能会以此来反咬一口温杳,污蔑温杳是想要忤逆的人。
毕竟现在的温家势头盖过谢家,已经成为大周第一士族,说不让皇室忌惮,那是假的。
也只有他那缺心眼的父皇才不忌惮而已。
“那便引蛇出洞。”容璟说罢,犹豫片刻,伸手抚了抚温杳的头,“长宁不怕,有我们在,谁也动不了你。”
温杳楞住。
容璟吃错药了吗。
这种摸头杀的专利不都是给宋婉的吗。
……
容璟带着宿卫军离开了,宋婉留在此处。
她来探望温杳时,谢珩正在给温杳喂药。
看到两人黏黏腻腻,宋婉掩唇轻笑。
谢珩哄温杳吃下一块甜滋滋的饴糖,而后朝着宋婉微微颔首,遂扭头离开。
目送谢珩离开,温杳这才看向宋婉。
这是温杳这一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打量宋婉。
和记忆中一样,面容温婉可人,是容璟喜欢的那一类。
“侧妃怎的来了?”温杳问。
“来看一看小将军。”宋婉微微一笑,“还得多谢小将军救了妾一命。若不然,妾便要陨在那山头里了。”
温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她连累了宋婉,所以谈不上救不救的。
“常言塞北治安混乱,这番妾随殿下来塞北,看到这里治安如此之好,无豪绅欺压百姓,无恶霸横行街头,百姓安居乐业——其笑声远比妾在长安听到的还要多。”
宋婉坐在旁边,侍女奉来一盏茶,她端在手中,看着温杳,眼中是清晰可见的钦佩,
“能有小将军如此,实为大周之福。”
被前世的敌人这般夸赞,温杳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睛。
但心头还是很骄傲的。
同时也有些后悔。
后悔她把那二十多年蹉跎在了深宫。
不过现在不算晚,她将上辈子不敢上的战场,不敢担的责任,在这一辈子统统上了,统统担了起来。
容璟离开后,宋婉来看温杳的次数明显变多。
用宋婉的话来说,她钦佩温杳的为人,觉得能结识到像温杳一样的小女娘,是她的福气。
其实,温杳知道的——
她一直知道宋婉心怀天下,总想着天下安邦,再无战事。
而且她的谋略与远见,一点也不弱于容璟。
更因两人总能谈些她听不懂的事儿,容璟因此和宋婉惺惺相惜——他们是夫妻,却更像君臣。
容璟登基为帝后,宋婉被册封为皇后,她不仅打理了六宫,甚至还能给容璟提出不少关于政策上的意见。
也是因此,后来的西凉才会降于大周。
温杳是放下了从前与宋婉的恩怨,反倒顾泠每每看到宋婉,总忍不住横眉冷眼的。
直到某一次,宋婉忍不住问:“这位小将军,妾可曾与你结过什么恩怨?”
顾泠哂笑:“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侧妃自不曾记得了。”
宋婉和温杳俱是一楞。
待到宋婉离开,温杳细细询问,这才晓得宋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