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幼白的话,温杳想了一下那时的画面,忍不住跟着抿唇笑起来。
说实在的,她还从未见过阿珩冷脸的模样呢。
“在笑什么呢,这般开心。”温润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温杳同幼白一道侧头,少年公子长身玉立,停在院门口,见她扭头看过来,唇畔顿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阿珩?
小姑娘目光一亮,起身穿上木屐走下台阶扑进谢珩怀中。
“今日听幼白说了朝堂上的事,我还从未见过阿珩冷脸的模样。”小姑娘嘬了一口谢珩的下巴,笑眯眯开口。
谢珩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那是因为他惦记十一。”
十一是他的,他能不冷脸么。
不只是他,温父,陛下都冷了脸。
自幼千娇百宠,被他们呵护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长途跋涉,远嫁西凉?
那新皇帝大抵是夜里做的梦少了,连白天都要开始做梦了。
温杳咧嘴。
想起什么,她又问:“今日的药,阿珩可喝了?”
谢珩默了须臾:“喝了。”
“嗯哼?”温杳挑眉,“当真喝了?”
她看向门外站着的白泽。
白泽默默低下头去。
“还未。”谢珩老老实实摇头。
之元配的药比之前的还苦,他喝了几次差点儿遭不住。
索性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谢珩便不大想喝药了。
“阿珩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可以把药断了。”温杳戳了戳谢珩的心窝窝,瞪了他一眼,
“若你不好好吃药,大婚前都莫来见我了。”
“好,知道啦。”谢珩揉了揉温杳的发梢,“今夜有庙会,晚点时候我来接你出去逛一逛。”
小姑娘的眼睛又一亮。
庙会诶。
上次去庙会,还是两年前去塞北的时候了。
“好,阿珩要记得乖乖喝药。”温杳又提醒道。
谢珩颔首应下,扭头带着白泽离开。
想起今夜要与谢珩出门,温杳顿时兴致冲冲。
陪温父用过晚膳后,小姑娘喊来幼白为自己添了热汤仔细沐浴,抹了相思花头油,又梳了一个长安女娘里最时兴的发髻。
而在衣裳中,温杳却犯了难。
阿父和阿舅给她找了绣娘,做了好多好多漂亮的群裳。
新群裳这么多,选哪一套呢。
温杳挑来挑去,选了一套绛红云纹褶裙。
换上衣裳后,小姑娘在黄铜镜前转了一圈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臭美起来。
哎呀呀,她怎么这么好看呀。
“女公子真好看。”幼白眼里冒着小星星夸赞。
温杳揉了揉幼白的发梢,往她手里塞了一只荷包:“今日给你和白芨放个假,也去玩吧。”
两人都是她这样的年纪,也该好好耍一耍。
幼白感觉荷包沈甸甸的,打开一瞧,顿时睁圆了眼睛。
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金叶子还有碎金珠子,比她这些年攒下来的月银要多好多好多。
“女公子,这可使不得。”幼白合上荷包,又要塞回温杳手中。
“赏给你和白芨的,去玩吧。”温杳捏了捏幼白的脸颊,“今日痛痛快快地玩。”
望着温杳笑眯眯的脸,幼白的眼里冒出了小星星。
最终,她颤巍巍地收了荷包,朝着温杳一拜:“多谢女公子恩赏。”
温杳召来白芨,同她说了一些话,白芨便作揖带着幼白先离府了。
不多时,又来了一个婢女,对着温杳一拜,轻声道:“女公子,谢丞相在府邸外候您。”
“知道了。”
已经是六月底,天气有些许地热了。
温杳拿起一把兔儿团扇,朝门外走去。
府邸外,谢珩与白泽立在门口。
“阿珩可曾吃过药啦?”
奶呼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让两个少年齐齐擡头。
屋中小姑娘一袭绛红群裳,梳着漂亮的发髻,手握团扇朝他盈盈走来。
丹凤眸弯弯,眼里的星星点点在凑近时,赫然倒映出了谢珩的身影。
温杳素喜红衣,看她穿过多次红衣的谢珩,见到小姑娘今日的打扮时,仍旧加快了心跳。
敛起眼中惊艳,谢珩莞尔:“回了府邸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