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温杳手中取过那只飞镖,顺带抚了抚她像狸奴一样炸起来的头发。
温杳乖乖点头:“好~”
那人:“???”
你搁这儿玩蜀地变脸呢?
谢珩吻了吻温杳的眉梢:“早些歇息吧,我一定将幼白和白芨平平安安带回来。你在家里好好待嫁,准备做我的新妇。”
小姑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嗔了一眼谢珩:“知道啦。”
谢珩微微一笑,随后扭头垂眸看向这被五花大绑的人。
“白泽,把他带到丞相府地牢。”谢珩温声。
话音落下,白泽便现身,拎起这人便纵身……翻过了墙。
目送谢珩也翻过了墙,温杳慢吞吞坐了回去,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这些人,为何那般执意让她去塞北。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会用到蛮人的物件?
哎,歇了歇了,要好好备嫁,要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翌日清早,小姑娘早早起身,带着早膳敲响了谢珩院落的大门。
白泽为温杳开了门,而后朝温杳作揖:“郡主,主公正在洗漱更衣,还请稍等片刻。”
温杳颔首。
须臾后,白泽又温杳温杳。
遂入君子轩。
谢珩正在翻看兵书,见到小姑娘提着食盒走来,放下书卷,笑着开口:“今日怎的醒这般早?”
“习惯啦。阿珩昨日审的如何,可问出幼白和白芨下落?”温杳坐在谢珩身侧,蓦地皱眉,
“阿珩受伤了?”
他的身上怎么有股血腥味。
在塞北征战,温杳对血腥味变得极其敏感。
谢珩楞了楞,而后面露无奈之色:“还以为沐浴过后熏了香,你便闻不到了。”
原来,昨日谢珩审那厮时,那厮说了几句温杳的不是。
说她有娘生没娘教,是个极其野蛮暴戾的小女娘。
谢珩动了怒,便将这厮枭了首。
也因此沾了一身血。
“我确实没有阿母教……”温杳低下头,两手拨弄着群裳。
谢珩抚了抚温杳的头:“皇后视你如亲女,十一是有阿母教的小女娘,是长安,是大周最好最好的小女娘。”
温杳忽然抱紧谢珩。
“阿珩,若我确实野蛮,还似从前那般任性,你会不会嫌弃我?”小姑娘闷闷开口。
方才谢珩替她出气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前世的她做了太多太多的腌臜事,每一桩每一件都带着无数人的鲜血。
这一世她来赎罪,她的阿珩那样干净,却因为她手染鲜血,她感动之馀,忽然就自惭形秽。
她好像有点配不上这样这样好的阿珩诶。
“温十一在谢子机这里,断无嫌弃一说。”谢珩轻轻掰过温杳,定定望着她红红的眼眶,声音似春风拂境,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似骄阳,似月光缠身。
温杳点点头,内心的那丝灰暗在谢珩的目光中消散殆尽。
这一世,她对得起阿父,她对得起阿珩,她对得起容璟和宋婉,她也对得起大周——
这一世,她要风风光光站在她的阿珩身边。
“白芨她们被带到塞北去了,我派白泽带一支黑甲卫过去,将人接回来。”
温杳又点头:“好。”
“去看看皇后吧,她念你念得紧。”
“嗯嗯。”
谢珩送温杳入宫后,白泽将一封染血的信送到他手中。
是容非乐送来的。
看罢信上内容,谢珩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之意。
……
长乐宫。
继后看着温杳,面上生出一抹怜惜:“这才几日,长宁怎的又清减了?若不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日后如何撑得起那嫁衣呀。”
温杳耳朵一红。
她与谢珩成亲时的嫁衣,是天武帝召集全大周最好的百位绣娘,一针一线为她缝制的。
她曾偷偷看过一眼样图。
只一眼便觉惊艳。
再一眼,眼里只剩华丽二字。
她曾向天武帝说,这样会不会太铺张浪费了。
天武帝笑眯眯摇头:“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事,自然要隆重一些。十一不用担心,阿舅出钱给你做全大周最好看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