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琴的柳心宁,突然一笑,说:“妹妹如此小气,不过一把破琴,上次我已经摔坏了你一把,看来今天又要对不住妹妹了。”说着,不等柳萧雅反应,将琴狠狠摔在了地上。
看着断裂的琴,柳萧雅怒火中烧,咬着牙想扑过去打柳心宁。柳心宁早一闪身到了门外,并高声说道:“想靠你这三两下功夫迷惑皇上,好入选后宫?你想都别想。有我柳心宁在,你别想出头。”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离开。
柳萧雅缓缓蹲在地上,用手抚摸着已经断裂的琴。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再去寻一把琴,也许下一把琴,也不过是同样被摔断的命运。
她的眼泪落在琴上,一滴两滴,最后汇聚在一起,像溪水一样流淌开来。
夜里,柳萧雅的房门被敲响。丫鬟来叫正要睡下的柳萧雅,“二小姐,是四小姐来看你了。”
柳薰儿?柳萧雅因为知道她上次要害柳慕月的事情,所以心里难免有一丝戒备。
她将柳薰儿让进房中,只见柳薰儿身后的丫鬟抱着一样东西。柳薰儿让丫鬟把东西放在桌上,揭开盖在上面的绸布。是一把透着沈香的古琴。
柳萧雅有些怔住了,这是?“二姐,听说大姐又摔坏了你的琴,我特意把我这把琴送给你。这琴是我娘当年从她府上带出来地,琴声极好,配上你的琴艺,再好不过。”柳薰儿这么一说,让柳萧雅更是意外。
她一边让柳薰儿坐下,一边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送我琴呢?这是姨娘的东西,我怎么好收呢。”
柳薰儿忙说:“我们姐妹四人,数二姐的琴艺最为精湛,我不惯会这些,白留着也是糟践了,还是送与姐姐吧。”
柳萧雅试着拨弄了两下,果然琴音如玉石,泠然雅致。当下便爱上这把琴,对柳薰儿也是笑脸相对。“多谢妹妹了,这样好的琴,平日就是拿了钱去寻也寻不到地。”
柳薰儿笑笑说:“这有什么,白日里听说二姐也受了大姐气,惺惺相惜,所以来和二姐说说话,免得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
一提起柳心宁,柳萧雅就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她毫无办法。柳薰儿正说:“柳心宁从小就跋扈,将我们姐妹三个,当作她的丫头玩物,动不动就欺负我们。没想到她偏偏还要入宫做娘娘,长长久久地压制着我们,今后我们,可该怎么办啊。”
这话正说进柳萧雅的心里去,她本就担忧自己的未来,此刻被柳薰儿点破,更是满怀凄凉。“是啊,父亲平日里就骄纵她,现在她娘死了,父亲更加偏疼她,我听母亲说,父亲一心一意要把她送进宫,说是要还大夫人的救命之情。”
柳薰儿忍不住拿出手帕擦拭眼泪,“反正我本就是身份低微,也没想过入宫。可是二姐,你与大姐并不差什么啊。论身份,你母亲也是夫人。论相貌,你在柳心宁之上。论才艺,你琴艺无双。她凭什么要盖过你的风头呢?即使你们俩同时入宫,以柳心宁的心计,二姐你在宫中只怕也会是险象环生啊。”
柳萧雅听着柳薰儿句句精到的分析,心中更是愤怒。对啊,自己为什么要屈居人下,她柳心宁哪一点儿比的过自己呢。
“二姐尚且如此,小妹的命运更未可知了。”柳薰儿说着,已经伏在桌上抽泣起来。
柳萧雅忙安慰小妹,说道:“小妹不要伤心了,柳心宁恶有恶报,一定会遭天谴地,你我姐妹不要为此伤神了。”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如海浪一般汹涌澎湃。柳心宁是她人生路上一个跨不过去的坎儿,既然跨不过去,那么,砍掉,平掉,除掉怎么样?
这个想法一出,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不不不,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柳心宁再坏,也是同姓姐妹,自己如何下得去手。
这一夜,柳萧雅辗转反侧,不能成眠,两个声音交替在耳边响起,一个在说除掉柳心宁,而另一个却说血浓于水不可如此。她的心被自己反覆揉搓着,犹豫着,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换来一片美好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