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清并不知道刘邙内心的想法。
她内心很清楚林家目前的状况,所以心情不算很好。她和刘邙都心知肚明,要是那些信件散播出去,对现在的林家来说有可能是灭顶之灾。林知清前脚拿着信件去找人,后脚可能就被杀人灭口了。盛京城的权贵太多了,相比之下,林家只不过是一个挂着侯府名头的普通世家。现在的情况甚至连普通世家都算不上。因此,在没有绝对自信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时,林知清不会冒险,用那些信件做文章。刘邙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方才判断出来林知清吃了闭门羹以后,状态才轻松了下来。在他眼里,现在的林知清和林家除了放放狠话,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正当林知清思考的时候,林从礼开口了:“知清,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你四叔他……”他没将话说完,但二人心里都很清楚。林从砚危险了。林知清没有说话,而是在思考该怎样才能破解现在的局面。停顿了一会儿,见林知清没有开口说话,林从礼微微叹了一口气:“如若……如若林家气数已尽,我们绝不可以坐以待毙。”“林家先祖打拼下来的基业不能就这样断送在我们手里,你带着十安和泱泱走吧。”林从礼的面色十分严肃,但又隐隐约透露着一股疲惫:“城北的凌家茶馆是我的产业,此事除去老侯爷以外没有人知晓。”“待会儿回林家以后,你们收拾些金银细软,去凌家茶馆,那里有人会将你们带出去。”他的语速很快,声音压得很低。林知清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那话居然是林从礼说出来的。“大伯,你……你可知如若我们踏出了盛京城,就背上了一个逃犯的名头。”“逃犯就逃犯吧,能活下来便好。”林从礼长叹一声,似乎是这些年以来苦苦支撑的心气,都随着这一口气烟消云散了。“逃犯,等于违背了大盛的律法……”林知清缓缓开口。“律法?”还没等她说完,林从礼便苦笑一声:“如若从砚确实犯下了那三桩罪名,即便他今日被问斩,我也绝不多说半个字。”“但他没有,可这大盛的律法却逼他至此,逼我们林家至此,就连大理寺都成了颠倒是非的地方。”“这样的律法,我又何苦守着?”他的语气充满了悲怆和绝望。林知清目光微动:“就像是当年我父亲那样吗?”此言一出,林从礼身体一顿,而后眼神中流露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悲痛。林知清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问今天吃了什么。可就是这么一句平淡的话,却在林从礼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你父亲他……”林从礼没说完,而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情形比之今日,严峻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张了张嘴,可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当年我可以将林家除你父亲外的所有人都保了下来,如今也可以。”“你们走吧,走得远远的,只要你们还在,林家便还在。”他似乎是不想提起那段往事,林知清见状,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她提起这件事,不过是想看看林从礼的状态。因为经过了四叔的事以后,林知清对多年前父亲通敌叛国的事起了一些疑心。刘邙这个人,此前同林家毫无交集。在林知清所掌握的消息当中,他同父亲天南海北,也没有交集。但这样一个人,为何会针对林从砚呢?林知清想来想去,倒是想到了两个可能。首先,有可能是朝廷本就不喜林家,特意将刘邙推出来策划了这一切,只为给林家最后一击。但如果是这样,大理寺和刑部的动作只会比现在更快,自己应当不会有查案的机会。第二个可能同第一个有些相似,那就是可能有一个父亲曾经的仇家,指使刘邙做下了这些事情。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点。春琴是刘邙按照四叔的喜好特地安插在千金阁的。要找到一个同林知清母亲长得相似的人并不容易。那么,刘邙又怎么会知道四叔对母亲有情呢?她在林家打听了一圈,发现这件事一开始好似只有林静雅知道。因为四叔的书房轻易是不让人进去的。林九思则是因为要处理林家的庶务,他原本就想取代四叔,所以才偷偷混进了书房,撞见了这个秘密。但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间比春琴出现的要更晚一些。因为时间对不上,所以这两个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