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通红,看上去是想骂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了,她为人温柔和善,从来不争口舌之快,又怎会骂人。
“涣涣,你简直是糊涂啊。”婆婆气的又是拍胸口又是跺脚。“这么些年我跟你爹对你宠爱有加从不曾苛待,就算有什么不合你心意的事儿你说出来便是,何必轻生呢?”
我楞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哭笑不得。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起身扶住她,耐心解释道:“我是想着,若是能把这颗痣去掉,我就能伪装成汉子去做活挣银子了。”
公公闻言松了口气,疲惫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那你何必用刀子划,傻孩子。”婆婆这才松了口气,气的打了我一巴掌。“吓死我们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跟你爹还有两个孩子该怎么办?你就忍心让我跟你爹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俩孩子再失去阿么吗?”
“爹,娘,对不起。”我低下头,愧疚的摸摸儿子的脑袋。“我不是汉子,没办法跟夫君一样出去做活养活你们,只能出此下策。”
“瞎说什么。”婆婆走到公公身旁站着,轻轻拍打着公公的后背,“涣涣,你跟绚哥成亲多年,我们早就把你当成亲生孩子了,更何况你还给绚哥生了一儿一女,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至于痣的事儿,晚些给你试试娘的膏子,说不定能遮住呢。”
“好。”
……
婆婆的膏子遮住了血痣,我也顺利在一家酒楼找到了活计。
我谎称自己是东村头的汉子,因家中父母早逝无奈出来找个活计糊口。
居然还真成功糊弄过去了。
这日酒楼客人少,掌柜的便提前放我们回去。
公婆出门采买,女儿睡着,我见日头不错,便坐在院子里帮儿子梳头发。
“阿么,小久都会自己梳头发了。”儿子把玩着发带,任由我给他梳理。“因为阿么好久没帮小久梳头发了,小久想着阿么忙,所以就自己偷偷学会了。”
“小久真棒,阿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会自己梳头发呢。”我亲昵的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眼里有些发涩,为他进步高兴的同时又觉得亏欠。
孩子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猛的长大。
我仔细为儿子打理有些打结的发丝,突的听见房里传来女儿的哭声,手上动作不停,下意识喊道:“夫君,去看看妞妞怎么了。”
无人应答。
我以为他又站在我背后逗我,便像往常一样回头看,这次却见不到人。
我楞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夫君已经不在了。
泪滴落在地,被匆匆的脚步踩过。
我进房里抱起哭闹的小女儿,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柔声哄道:“妞妞不哭,阿么在呢。”
“阿么,爹爹究竟去哪儿了?”儿子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有些仓惶不安。“还有,阿么为什么偷偷的哭?”
我下意识用袖子擦拭脸颊,浸湿一块布料。
我哭了?
我哭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
……
终于把女儿哄睡着,我拉着儿子的小手回到院子里,继续给他梳头发。
“小久想不想看看爹爹给你写的信?”我边帮他梳头边问道,“爹爹给你写了封信,明天就到了,你想不想看?”
“想!”儿子突然高兴起来,猛的转身扑到我怀里,欢呼雀跃。“小久好开心啊~”
“嗯,我也开心。”我紧紧抱着儿子,心如刀绞。
夫君,你为何如此狠心,丢下我们。
……
“吾儿亲启。”我抖抖手中的信纸,一本正经的念道:“为父有要事需离家多日,归期不定,在为父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望你能协助你阿么处理好家中各种大小事务,照顾好妹妹,孝敬祖父祖母,学业亦不可怠慢。”
“待归时,为父给你带你最爱的吃食。”
我念完,将手中的信纸折叠起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小久可听懂了?”
“阿么我懂啦,我现在就去帮阿么看看妹妹睡着没。”儿子蹦蹦跳跳的走了,像一只被允许放出笼子撒欢的小兔,活泼可爱。
我看着他,恍惚间觉得儿子的背影在与另一个小孩子重叠。
那个孩子也像儿子一样奔跑着,边跑边奶声奶气的喊道:“娘!我去找涣涣玩儿!”
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