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鼻子疼。
她不知道那天他看到自己走进他房间,内心是什么想法,不管是什么,都足够让她觉得抬不起头了。
酒店前光线昏暗,位置偏离闹市,周遭寂静一片。
风很冷,忽然之间扑簌簌下起了雪,细小静谧,悄无声息落在地面草坪上,雪的轨迹只在路灯的光束下清晰。
梁宗铭在这一瞬间忽然瞧见应季雨接过卡后眼圈有些泛红。
又听到她声音压低了些想要掩盖住情绪:“这样可以了吗?你别耍我玩了。”
后知后觉的酒精在身体中发酵,脑子有一瞬间的不清醒。
梁宗铭微抬起手指,试图触碰她的眼角,想知道光折射到的亮是不是眼泪。
又被应季雨躲开。
手指停在空气中,他移开揣进口袋里,低着头盯着她的眼睛,唇线拉直,声腔放低,缓得有些沙哑。
“清不了。”
“我没有耍你玩,如果是我造成了你受伤,我会弥补。”
“过去那么久,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了。”
“你如果真的愧疚,别跟我染上任何关系就是对我好。”
应季雨说完,手指紧紧提着包回了酒店。
梁宗铭手机响起,收到了酒厂老板魏敬的电话。
乌黑的天空还下着雪,梁宗铭就站在车旁边,身子斜斜倚靠着车,抬起手腕烦躁地扯着锁着喉结的衣扣。
透过车窗从中控台上抽出根烟点燃,烟雾穿过喉咙有些刺,熏得眉眼更冷,又伴随着麻木跟安抚。
“贺煜你他妈算计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魏敬声音冰冷带着威胁:“你可别忘了冯行检可跟我熟得很,你哥还在北城发展,应该也不想跟冯家产生什么恩怨。”
梁宗铭心情不是很好,眼神毫无情绪,语气没什么起伏。
“魏老板何出此言,我不太能听懂。”
魏敬声音压抑又克制,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溢出来的。
“你低价投资要品牌权作抵押我也同意了,给你的也不少了吧?如果不是酒厂出了事你一丁点都分不到,贺总,做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魏敬在此时心里油然而生后悔情绪,他找上贺煜时还被朋友提醒过贺煜手段阴狠杀伐果决,没人能够占他一丁点便宜,能从他手里得到好处的,有多少都得吐出来,可偏偏他没放在心上。
贺煜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四岁,入商场没几年,稚嫩的很。
但他忘了他能把自家的公司都抢到手占为己有,手段得多下作。
魏敬前两天看到公司年报才得知,贺煜的助理私底下鼓动了其他小股东出售股份吸纳股权,如今他手里的散股高达百分之二十七。
甚至于酒厂跟之前的合作方也莫名其妙不再续约,原本每五年重新签合同,大概没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转变,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合作方。
一瞬间公司陷入了债务违约,彻底难以恢复。
今早酒厂死了的那几个员工的家人都跑来了酒厂,挂着横幅骂酒厂丧尽天良置员工安全于不顾连夜工作还通宵陪酒,试图拿钱威胁堵嘴,罔顾人命。
桩桩件件都跟贺煜脱不了干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魏敬强忍着怒火,“有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梁宗铭指尖夹着烟,烟雾从指缝间溢出,语调轻缓:“我从来不做无功的买卖,魏老板不如把酒厂卖给我,还能救一救,不然,真可惜,我也很无能为力。”
“你他妈玩我呢!贺煜,你他妈给我等着。”
梁宗铭看着电话屏幕一黑,透过车窗把手机扔进了驾驶座上,靠着车门。
周遭寂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烟,烟头燃得越来越短,伸手弹了弹烟灰,抬头往酒店楼上看。
随后给朱诚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回美国处理公司的工作。
“您不打算回来?”
“暂时不回。”
他预感自己大概会留在国内很久。
“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留在国内帮你解决。”
公司没了梁宗铭却不行。
“没什么事。”他说。
朱诚一瞬间内心了然,又有些忧虑。
“如果那边问起……”
梁宗铭随意说:“就说我看上贺知周在北城的公司了,想分一杯羹。”
挂断电话,梁宗铭没回去,就在这家酒店开了一间房间。
小县城的酒店入住率不高,跟应季雨杨倩玲开的房间挨着。
杞县悄无声息下了一晚上的雪。
次日清晨,整个县城白雪皑皑,霜寒地冻。窗外一片寂静,远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