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故意做作的表情让晏桉想起了狗血霸总剧里的邪魅一笑,似乎在动用全部的脑力酝酿这世界上最尖酸刻薄的话来攻击晏桉。
晏桉沉下气来,平静地看着他。余肆广虽然是老板的客人,按理他作为一个助理, 不应当得罪人,但如果余肆广说的话太过分,涉及侮辱他的人格, 他也不会忍气吞声让余肆广打到他脸上还舔对方鞋尖。
“嘁!”故作不屑的音调从余肆广嗓子里尖锐地挤出,他吊梢着眼,微昂着头,只用下眼白去看晏桉,但目光却很犀利,仿佛要用目光就钉死晏桉。
“呵!”余肆广的冷笑一如他说话,一个词三个调,前调中调尾调,端的是一波三折阴阳怪气。
“哈!”余肆广又一声冷笑。多亏室内不冷,不然估计他能哈出一大口白气喷晏桉脸上。
晏桉:“……”
余肆广的前摇太长,让刚起床没多久的晏桉又困了。放西游记里,又是个拖延太久吃不到唐僧的可怜妖怪。
可能是语气助词的缺乏,余肆广没有再故作姿态。
“平!平!无!奇!”他翘起一边嘴角,给晏桉下了个结论。
他酝酿了半天,最后只放了个不臭的响屁。呜呼哀哉,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等了半天的晏桉:“……”
啊、啊这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也不太强。
“啪啪啪”旁边的贝姨鼓了鼓掌,把其他两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她一脸赞同:“余少爷,您说得太好了,我也这么觉得。”
余肆广得意挑眉,斜眼看向晏桉。
贝姨感叹:“晏先生确实是个平平无奇的美男子啊!”
余肆广:“……贝姨,我不是在玩老梗。”
到底是谁在玩老梗啊?!
贝姨一副了然模样,笑得慈爱:“懂懂懂,余少爷,你还是这么嘴硬喜欢说反话。”
余肆广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他和这种老阿姨说不通!
跳过贝姨,他的目光又瞥向晏桉。
“呵,”余肆广啧啧了几下,“徐延山怎么看上了……”他本想说平平无奇,但想到刚刚的事,为了避免贝姨一厢情愿导致的歧义,又把这个词咽了回去。
“切!”他一甩头上的绿毛,背着手昂首挺胸离开了。
晏桉:“……”更感觉余肆广像是对徐延山占有欲爆发。
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垂下的眼眸,他想起昨天余肆广来找徐延山,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又想到今天一早余肆广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立场来说什么,更没有立场来指责什么,他只是……嘴里有点发苦。
他自嘲,可能是昨晚的药还残留在唇齿间。
不过,说到昨晚生病,他隐约记得他好像抱住了什么冰凉滑软的长条物体。不知道是不是他烧糊涂了,他总感觉那些长条物体好像是活的一样,十分灵巧地缠绕在他身上。
他抬头询问贝姨:“贝姨,昨晚你们是不是有人给我拿了辅助降温的东西?好像是长条,冰冰凉,摸上去很柔软光滑。那是什么?感觉和正常冰袋不一样。我今早怎么没在我房间看见?”
贝姨愣了一下,避开晏桉的目光:“啊这个啊,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猜应该是医用干冰化了,手感就是你说的摸上去很柔软。”
“是吗?”晏桉将信将疑,不过他以前发烧也没用过医用干冰,都是打湿毛巾敷额头。
贝姨笑着问他:“晏先生,你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好了?”
晏桉点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贝姨轻笑:“我们倒没什么麻烦的,都是少爷在照顾你,我今早起来才看见他回自己的房间。”
“他……我是说徐总,他照顾了我一整晚?”晏桉怔愣了一下,心里像是突然软下去一块,有什么东西陷了进去。
他下意识朝上边看了一眼:“他现在,在他的房间里?”
“当然不是,”贝姨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余少爷来了,少爷肯定是在书房见他,再说,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少爷处理呢。”
她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晏先生,你不用担心少爷,他身体打小就好,一晚上不睡第二天接着工作也没什么问题。”
晏桉:完蛋,更愧疚了。
既然老板没去公司,晏桉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去公司。刚好厨房那边做好咖啡,正要给徐延山送上去,他就接过了托盘。
西厨师傅做咖啡的手艺不输专门的咖啡店,还做了一个漂亮的拉花。托盘上除了一杯咖啡外,还有一些饼干。晏桉怕把拉花晃乱,就从电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