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重了声音,道:“难道你想看着你二姐姐活生生被代王砍死吗?”
二姐姐, 代王。
徐妙容顿时一个激灵,顾不上问芙蓉, 朱桂怎么又跑回府里了。知道事不宜迟, 她也不叫人套车了,手往前一伸,便被朱楹带到了马上。
而后……
朱橚和冯氏的脸被甩在了后头, 王府被甩在了后头, 人群和树木全被甩到了后头。
马速太快了, 疾驰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张熟脸。可她顾不上回头看,那张脸到底是谁的。
朱楹的手稳稳放在马缰上, 他的身子也极稳。这是自成亲后, 夫妻两个之间最亲密的时刻, 原本徐妙容心里,应该多少有些遐思的。
可此时此刻, 她心烦意乱。
从马上下来的时候, 她飞速一瞥,只记得, 他的手很白, 却又不是不健康的死白。
循着上次的记忆,她急急往后头奔去。沿路所见, 令她心里一沉。檐下是凌乱的脚印,那脚印像是从黄泥巴地里淌过,两侧的树木被人拦腰砍断。
那整齐的,如出一辙的切口让她脚步更快。
耳畔好像是朱楹在同谁说话,她顾不上回头,一门心思往前去,却听得,脚步匆* 匆。而后朱楹赶了上来,“他们在摘星楼。”
她步子一顿。
摘星楼的方位,她……不知道。
正要胡乱抓个丫鬟问一问,却惊觉,下人们竟好似都消失了!一路走来,竟没遇到几个下人,方才朱楹,是在找人问话吧?
“顺着脚印走。”
朱楹又说了一句。
她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差点判断失误了。下人们不会如此没规没矩,那脚印大且带着泥,只能是朱桂从马场上带回来的。
顺着脚印走,就能找到朱桂!
当即追着脚印往前走,走至一处庭院前,眼前摘星楼三个字赫然可见。可,里头静悄悄的,并无人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股血流,那血汨汨而下,红得像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嗯?
“二姐姐!”
当即慌乱喊了一声。
脚步凌乱往里头冲,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二姐姐?”
徐妙容心神一松,不是二姐姐的血。
“朱桂呢?”
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朱……朱桂……”
徐妙清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她像是受惊过度,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一阵风吹来,她突然看着前方某处,说了一句:“他……他在那里!”
徐妙容背后一凉,连忙转身。
可,没看到拿着刀的朱桂,却看到了同样一脸震惊的朱楹。
只是朱楹的震惊,好像……
“王爷,你怎……”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似见到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朱桂,找到了。
他就躺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像一尊兵马俑。只是,与兵马俑不同的是,兵马俑不会流血,此时此刻,朱桂的脑袋,却在呲啦呲啦地往外冒着血。
他,死了?
徐妙容惊呆了,不会吧,真死了?
“王爷。”
上前一步,她努力作出很震惊很不解很慌乱的样子,颤抖着嘴皮子说了一句:“怎……怎么了?代王他他他……还活着吗?”
“他没死。”
朱楹的声音沉甸甸的。
“嗯。”
知道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她努力说服自己接受人没死的悲惨事实,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砂土,而后焦急道:“那……快点救人吧。”
朱楹正要说话。
徐妙清却像被惊到了一样,猛地打了个寒战,她踉踉跄跄奔过来,指着地上的朱桂,厉声道:“不许救他!”
徐妙容有些尴尬。
虽然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朱桂的弟弟还在面前呢,就是装,也要装的人模人样一点。
“二姐姐。”
便唤了徐妙清一声。
可,打圆场的话还没说出来,徐妙清却突然抖了两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两只手在空中乱抓,“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
徐妙容耳朵一动,这才看到,徐妙清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直。
“是他……是他自己摔下来的,他要砍死我,他自己踩空了,他摔死了……”
“是我,是我故意让他摔下来的,是我把他摔死的……
“不是我把栏杆弄坏的,不是我,不是我……”
徐妙清已经语无伦次了,她脸上满是茫然,眼神也好像一个失了焦的黑洞。
徐妙容的心却因为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