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似清醒过来,冲到朱棣面前,一声声道:“父皇,孩儿这就去把太医院砸了,把他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庸医撵出去!”
“你!”
朱棣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其实按照他的脾性,朱高燧如此没规没矩,口出妄言,他该一巴掌呼上去的。可,一想到太医们说的,那一巴掌,便迟迟挥不出去。
“圣姑。”
他唤徐妙锦。
徐妙锦忙应,徐妙容心中隐秘的担忧,瞬间消散。
她知道,朱棣即然唤了圣姑,那便说明,他已经相信,并愿意坐实徐妙锦圣姑的身份了。
“老三他,他当真……”
朱棣欲言又止。
他竟然有些不敢追问。
徐妙云的眼眶也红红的,她问:“三妹妹,高燧他……他当真没有转机吗?”
“其实。”
徐妙锦叹了一口气,而后又道:“也不是没有转机。”
一句话给了帝后二人希望。
朱棣忙问:“要怎么做?”
“三殿下没有子嗣,概因他杀生太过。他拿走了旁的生灵的命,老天爷,自然要从他的身上讨回来。所谓天道,此消彼长,三殿下,万不可与老天爷作对。”
“那,日后让他吃素,可有用?”
徐妙云已经意会过来了。
杀生,约莫便是,飞禽走兽吃的太多。以后,不让高燧吃这些就是了。
徐妙锦却摇头:“不单如此。”
盯着朱高燧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她语重心长道:“三殿下养尊处优惯了,可慧为我轭与犁锄,正念即是锄与鞭。三殿下,是劳作的太少了。”
“那,让他下地?”
徐妙云又问了一句。
朱棣跟着道:“苏州有一个姓蒯的木工,我正要招了他来,不若,让老三先跟着他,做做木工活?”
“父皇!”
朱高燧大惊失色,可朱棣并不给他分说的机会。
一场困局,就这么有了破解之策,朱棣这才顾得上回头处置魏明珠之事。他看着魏明珠,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其实,这孩子长得像她娘。”
边说着,他瞥了陶氏一眼。
朱橚便盯着陶氏的脸看,其实他这动作,极不妥当,可此时,也没人计较。看了一会儿,他道:“确实如此,这孩子,耳朵跟她娘一模一样,鼻子和嘴也和她娘一模一样,神态嘛,也有几分相似。想来,眉眼可能像外祖外祖母。”
话音落,他还嘀咕了一句:“凤阳人往上数,都是亲戚,可能大家都长得差不多。”
朱棣没接他这话。
好半天,他才一锤定音:“此事已水落石出,你这就带着孩子回去吧。只是你那夫婿魏德福,他胆敢为钱攀扯皇家,惹出这么大风波,朕容不得他。”
话,是对着陶氏说的。
陶氏忙谢恩,道:“草民知道,魏德福该死。草民不求别的,只求陛下将他,凌迟处死。”
朱棣点头,应了。
才要让人把陶氏和魏明珠送出去,褚郎中又来了。这是他第三次,哦不,第四次进来了,只是,这次进宫,褚郎中感觉,殿里的气氛,好像更差了?
他越发谨慎了。
想到牢里死活不肯消停的魏德福,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魏德福非让臣来传话,说他的血与魏明珠的,不可能相融,那血肯定被人做了手脚。魏明珠不是他的孩子,魏明珠是……是先广泽王的孩子,是安王帮他们偷梁换柱了。魏德福还说,他的女儿,生下来就死了,现在就埋在魏家门前的大榆树下。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挖了那榆树一看。”
徐妙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朱楹似有所察觉,握住了她的手。
徐妙容心中微微安定,假装不经意打量过陶氏,待看见陶氏神色并无慌乱,心中彻底安定了。
“广泽王的孩子,怎会被我们偷梁换柱?广泽王一直待在高墙里头,如何能出得来?”
朱楹先斥了一句。
言下之意,看守高墙的,都是皇兄朱棣的人。如此防守,朱允熥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
褚郎中顿觉一个头两个大,这差事,也太难了吧。都怪魏德福,他怎么还不死?
本以为,他说了这话,朱棣会大发雷霆,甚至立刻怀疑安王两口子。哪知道,他却冷笑了一声,说:“魏德福怎么知道,他的血,与魏明珠的相融了?”
褚郎中语塞。
其实,他也不知道后头又取的魏德福的血有没有与魏明珠的相融,毕竟陛下没让他进宫,取血是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