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竟然出了叛徒,朕的一举一动,仅在他们掌控之中!”
将手头的书重重扔在桌子上,他面上冷如冰碴,下令:“陶氏和魏明珠,先留在应天,等朕发话,再行离开。另外,彻查宫里,今日出现在这殿里的人,都给朕狠狠地查!”
*
出宫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怪怪的。朱橚为吃瓜而来,此时却有些怏怏的。他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
“四哥也太惨了!”
“其实我刚才,真的很想把老三暴打一顿。狗东西,他父皇对他这么好,他竟然把人安插到他父皇眼皮子底下了。”
徐妙容知他共情朱棣,反问:“五哥怎么知道,人是老三安插的?万一不是呢?”
“除了他还有谁。”
朱橚却一脸这事不可能是别人干的的笃定。他又道:“老大一向是个谨慎的,那胖小子,虽跟个狐狸一样,却没这胆子。老二嘛,还在海上飘着,剩下的,不就只有老三?”
说到老三,心中是一万个嫌弃。
“今日给了他一个教训,但愿他能早日醒悟。只是,我瞧着,他怕是醒悟不了。”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徐妙容见他神色也不好,忙捡着中听的话宽慰他。
他却话锋忽然一转,问:“你们两个……”
两个什么,他迟迟说不出口。
犹豫了又犹豫,干脆心一横,直接问:“你们两个,要不也让太医看一看吧?”
徐妙容:?
“看……什么?”
“当然是……那什么。”
“我们不急。”
徐妙容乐了,明白他在劝生并催生。
朱楹也不在意道:“儿女都是缘分,时候到了,缘分就到了。”
朱橚懒得听他们废话,只觉,皇上不急太监急,再说下去,他就跟个太监似的,便住了口,摇头走了。
走了几步,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那孩子……”
算了。
他不想问了,丢下一句“其实允熥生得很好”,抬脚,大步流星走了。
“王爷,你说,五哥是不是猜到了?”
觑着他远去的背影,徐妙容侧过身,问了朱楹一句。
朱楹道:“或许吧。”
又道:“孰是孰非,皇兄也不想再细究了。我看陶氏并无慌乱之色,想来,该安排的,她都已安排妥当。此事,大抵便这样了,皇兄认她是魏家的孩子,那她,便是魏家的孩子。”
“她才不姓魏。”
徐妙容反驳了一句,又觉这话有点问题。
眼下,魏明珠的确是姓魏的,但那是陶氏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等魏德福死了,陶氏应该会把孩子的姓改成陶。
陶明珠,才该是孩子真正的名字。
“那,你说,陛下能查出来什么呢?”
她又问了一句,问的却是,彻查宫里一事。
朱楹双手背在身后,回头看一眼高高的屋脊,并不给出直接回答。
“要看他,想查出什么。以及,你想让他查出什么。”
徐妙容失笑,没接话。
其实魏德福之所以知道二次验血的结果,并不是旁的什么人说的。诚然,朱月贵在朱棣面前安排了眼线。可那眼线,将消息送出去,朱月贵却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
传消息给魏德福的,是她。
可她的消息并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她早知道,朱高燧他们会用滴血验亲的落后法子扯出魏明珠的身世。二次验血,本就是她算计好的,她自然会知道验血的结果。
所以安王府的人,按照她安排的,在朱棣命人二次取完血不久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验血结果透露给了魏德福。
魏德福并不清楚,魏明珠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可朱高燧他们说不是,那他便只能当作不是。为了活命,他只能按照朱高燧他们说的办。
他本来就不在意陶氏,又怎会在意魏明珠这样一个身份存疑的孩子。
朱高燧以为,他们每一步都在计划中。孰不知,他们的计划,本就在她的计划中。朱棣彻查宫里,只会查到朱月贵的眼线。
她和朱楹,依然清清白白。不会有证据,也完全无从证明,是他们将宫里的消息透出去了。
至于魏德福,朱棣一定会严刑拷打他。她和朱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我们可以再添一把火。”
“我知道。”
朱楹知晓她在想什么,他说:“他也该死了。”
他,魏德福。
徐妙容也知,他猜中了自己心中各所想。
目光同样落在身后深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