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景早些年追杀苏念鸢至此,导致双方元气大伤。
日夜并行,两天后才抵魔界,守门的看到丹景立刻认清来人,丹景抛给她几块上品灵石,对方默契让道。
路途中不断有魔怪觊觎她们,却忌惮丹景周身威压,迟疑不敢接近。
赤红镰月,魔宫前漆墨石块铺砌成道,两边种满暗红芍花。
侍女们老远瞧见人族修士从天而降,肃杀之气足矣让她们望而却步。
丹景一眼扫过去,殿外屹立着目光凶狠魔像,雕刻符文大门敞开,主殿深处的黑曜石宝座上,苏念鸢一早就在等候。
她脚步停顿,察觉白悠雪怒气升腾。
“小白,不可擅自行事。”
跟在后头的白悠雪一个没注意,加上心急,撞上丹景脊背,清冽的气味染上鼻尖,她脸色微红。
“师尊,你怎么还这样叫我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听话。”
丹景强调,腰间别的冰剑蓄势待发。
白悠雪捂着额头,嘟起嘴,擡着头不服气道:“好好好,小白一切都听师尊的。”
而后又乖巧躲在丹景后面,扯住她的衣角,“师尊,我就这样跟着你。”
丹景对肢体触碰十分敏感,隔着衣物也不行。
“不可。”
她用了点灵力,袖口拂开白悠雪不安分的手指。
这个大冰块冻死她了,手指被震到发麻,白悠雪只得规矩地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该是好日子的,可苏念鸢心底憋着口气无处发泄,这倒霉女儿养在魔界十九年,从小豆丁到现在亭亭玉立,本事没多少见长,相貌倒是越来越像她娘亲。
看着闹心,又舍不得丢掉。
把苏纯扔去修真界历练,没曾想被丹景大徒儿把魂都拐跑了。
那一晚,苏纯罔顾母女情谊,竟拎起魔剑砍向她。
她还没出手抵挡,苏纯倒自个先晕倒了。她静默半晌,发觉女儿眼下竟流出血泪。
这般儿女情长,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像她当年。
苏纯昏到现在未醒,她才想起替女儿把脉。
她一惊,苏纯好歹是魔,怎么就怀上人族修士的孩子了?
如今她烦恼的事情又添一件。
苏念鸢那姝丽小脸上楞是愁容密布,好巧不巧丹景前来送死。
她一言未发,飞身向前,长袖挥动,焚天红绫瞬间化作漫天幻影,犹如骤雨梨花笼罩住两人。
见状,寒芒长剑出鞘,猛然一震,丹景转动手腕,如瀑剑气直迎红绫,反卷而上。
轰——
剑意如冰,红绫似火,两股力量剧烈碰撞,好似天雷炸响,随空气颤动,撑顶石柱晃动,大量碎屑震下。
“苏念鸢,你我之怨,何必殃及她人。”
饶是大战一触即发,丹景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态势,在漫天红绫下覆手而立,眉眼冷漠。
苏念鸢和她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她怒目刺向丹景,当年这人就是这副模样,一天到晚对别人爱答不理,玄稚竟能爱上这种人,苏念鸢魔气肆流,杀意更甚。
“若不是你,玄稚也不会赴死,是你害死了她!”
苏念鸢单手扬起,红绫如灵蛇一般缠绕剑身,不断收紧,试图将剑断裂。
名字既出,丹景面色有所波动,她轻锁眉心,剑芒骤然暴涨,化作百丈剑影横扫,将红绫生生逼退。
苏念鸢吐出一口血,丹景亦然,嘴角渗血,脚下冰霜涌动,殿内墙壁皆被冻成寒冰。
“师尊,冷...”白悠雪早就退到一旁不参与其中,上下牙却被冷到打着架。
她声音不大,酣战的两人都听见了,苏念鸢心下奇怪,合欢宗的人为何唤丹景师尊,她倒也没多想,只冷笑一声,手下松动。
“丹景,我知你为何而来,你那得意门生,已丧身渊底,你就算去了,怕是连尸骨都找不着。”
见苏念鸢没下死手,或是为保存力量,丹景收回璀璨耀目的冰剑,嘴唇微启。
“死要见尸。”
苏念鸢一楞,尘封往事自心底碎开,她笑的痴狂,双眸赤红,她也不想打下去了。
“好一句死要见尸,丹景,我且问你,当年你为何不让我带回玄稚尸身,你知道,我有办法将她救活,你!你当真铁石心肠!”
玄稚?缩在一旁的白悠雪觉得好像在谁口中听过这名,她回想着,是谁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