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现在只能多穿两件衣物御寒,师姐坠入魔界深渊,想必是冷彻骨髓。
白悠雪鼻翼翕动,她愈发难过了。
“我只是遵循她的遗愿。”
丹景未直视苏念鸢,馀光里出现一道殷红人影,低垂着头,倚靠着墙。
她微微皱眉,怎会有似曾相识感。
“你无耻,丹景,你好生无耻,她明明应我,愿和我生生世世,肯定是你逼她的!”
提及伤心事,苏念鸢怒不可遏,失控地怒斥丹景,血瞳死死瞪着丹景,压根没关注苏纯摇摇欲坠的身形。
“你心里清楚,玄稚为何会许你那番虚假承诺。”
丹景突然想起什么,偏过头看向从侧殿缓步移出的女子。
她觑着眼凝视着她。
白悠雪抢先一步冲上前,一把拽起苏纯的衣领,猛烈摇晃道,“苏纯!你知不知道师姐死了!”
力道之大,使得苏纯本苍白的脸,现下更是虚弱到惨不忍睹,她紧咬下唇,泛白唇瓣多了丝血色,她失神地任由白悠雪在她耳边怒骂,意识混沌不堪。
“胡闹!”
丹景惊讶地扫视苏纯一眼,见苏念鸢无动于衷冷眼看向两人,她释放出一道灵力,白悠雪只好松手。
失去支撑点,苏纯如被抽干的藤蔓,软倒在地,长发盖住大半张脸,眼神了无生机。
“师尊,你干嘛又打我,明明她就是害死师姐的罪魁祸首!”白悠雪愤愤不平地在快冻僵的手上哈着气。
丹景不瞧她,走向苏念鸢,长睫低垂,冷声道:“她是玄稚的女儿。”
阴影覆盖了她头顶光景,苏念鸢木然地掀起眼睑,别过脸看了看没出息的女儿,躁意又从心底升起。
“你很在意玄稚的女儿?”
丹景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终是归于沈默。
苏念鸢恍惚地忆起玄稚曾对她说的那句话,朝丹景露出邪性惑人的笑。
“她啊,不过孽种罢了。”
空旷的主殿,几个字如雷贯耳,像凌迟一般,无情地剜着苏纯的每寸骨肉,她双肩猛烈抖动,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她擡起头,眼眶通红,溢满晶莹泪光,她咬紧牙关,竭力抖出连贯的句子。
“母亲,你不是说,你和娘亲都很爱我吗?”
苏念鸢轻移莲步。
“对啊,纯儿,我很爱你,可你娘亲并不爱你,她狠心抛下你和我。”
数千颗斗大的夜明珠嵌入吊顶,散发着柔和光辉,光线落于殿内如竹似玉之人。
看到苏纯因她的话,眼里又有了光亮,她眼神转向丹景。
“纯儿想知道你娘亲最爱的人是谁吗?”
苏纯恢覆些许精神,顺着苏念鸢视线望去,丹景周身散发着寒山初雪般清冷的气息,只是默然不语。
听见殿外打斗声,她方转醒,她们所言一字不落地入耳,白悠雪唤她师尊,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娘亲居然是为了段绫烟的师尊,抛下她们母女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