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骗子是得不到爱的。

一周前，方知握着手机靠在门板上听着电话那头方女士温柔的寒暄，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垂下头，单手背撑在门板上，小声呢喃，像是不想被谁听见，他问：“你想我了？”

方女士轻轻“嗯”了一声，再无多言。

方知没说话，仰着头靠在门板上，闭着眼寒声道：“是你害怕我发现送菜的阿姨是你雇来监视我的吗，还是怕我发现那辆跟踪我的黑车是你派的命令，还是你真的想我了？要给我下什么安排？这次是跟哪个导师学习？你又需要你完美的儿子给你在茶话会上添什么面子？”

一下子说完这些，方知有些难以缓解的窒息感，他只好贴着门板滑下来，跌坐在地板上，额头靠着膝盖上，额角突突地疼，他目光漂浮久久不定神，方母没有回答，方知又似自言自语地否认自己道：“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怕我发现这些你做的事情，也不会真的想我，如果想安排我也不会有预告，只会有一段不到五十字的短信。”

方母终于说话了，像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用温柔的口吻说着：“嗯，我只是想约你出来谈一谈。”

“……谈什么？”方知缓了口气才问，他已经很久没和方母独自交流过了，自从上次她私自改动他的导师双选之后。

“谈傅宴。”女声顿顿地传来，方知一楞，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他迟疑着问：“他有什么好谈的？”

“谈你和他的事情。”方母又道，总是那副淡淡温柔的声音，让方知没办法对她大声，但偏偏说的话方知都不喜欢，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不得不顺着方母的话说。

方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知心已经逐渐沈下，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能是对他带坏傅宴的教训，也可能是想让他再多接近傅宴，毕竟傅宴是傅家人。

他咽咽口水，闭着眼作最后的挣扎，他已经到了见到方母就手抖心颤的地步，就像人偶见到亲自掰断自己关节丶挖掉自己心脏的主人：“下周吧，这周我学校有事情走不开，下周你约我休息的时间。”

方母短暂地“嗯”了一声，顿了半刻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说：“那就那天吧，你奶奶的祭日，你那天总要请假的，中午就出来见我一面，也不耽误你其他的事情，地点我晚些发给你。”

方知知道方女士安排完事情不消十秒就会挂断电话，他开口，抢在挂断电话之前问，又小声又希冀：“妈，今年你去看奶奶吗？”

电话那头罕见地失了声音，在秒针一遍遍走过钟盘，再次和时针重合的时候，方母才开口，没了温柔的语调，只是淡淡地没什么感情地说：“不去了，这么多年我都没去过一次，再去，她也只会觉得我假惺惺。”

“哦……”方知应着，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电话的挂断声比他的声音更快传出来，将将欲出的字卡在中途，空落落地砸在暗暗的室内，方知挂断电话，按最初计划回到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床的右上角，捂着耳朵试图入睡，慢慢，慢慢，沈在梦里。

*

一周后，方知按着方女士的短信找到了那家餐馆，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告诉傅宴今天他不是去学校而是有别的事情，没什么告诉他的必要，方知想。

他走进包厢，见方女士正在一个人优雅地沏茶，落下两杯茶，恰时擡眼见他来了，放下茶杯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左手擡着右手的胳膊肘轻轻把一个茶杯放在方知椅子那方，等待方知坐下的时间里，她揽着袖口擡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小幅度地点头颔首后又放下，擡眼将目光落在方知身上。

方知坐下，喝了口茶，听方母说道：“我已经点了菜，等会就上来，谈完事情一起吃点吧。”

方知没答，只是双手叠放在桌上，静静地等着方女士说话，十分规矩的样子和他平时的作风截然相反，但又熟练地像是做过数百次，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已经无法改变了。

“你想和我谈什么？”他直接问道，刚刚进来的时候后厨的食材味道他已经闻到了，加上这家店的名字，方知想自己应该吃不了这顿饭，但他第一时间告诉方女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言。

见方知这么直接，方母也不再有多馀的寒暄，开门见山道：“傅宴是傅家的继承人。”

方知一楞，迟疑着轻声反驳道：“……傅家，不是还在你们这代人手里吗。”

方母颔首，对方知知道这件事而不是无底线的相信她很满意，她又抿了口茶轻声说道：“是，他母亲和他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