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他的摩托车也来过这里。
方知跟在傅宴身后一步一步走进傅家的大门,今天来得人很多,一楼二楼,旋转扶梯上都三三两两站着人。
方知扫了一眼就又把视线挪到傅宴的后脑勺上,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到了二层的栏杆旁。
傅宴往楼上扫了一眼,回头对方知道:“这是傅家每年都会办的交流宴会,不会有所谓的主角,你随便走走干什么都行,我去处理些事情,办完后我会来找你。”
方知点点头应了,等傅宴的身影消失在往上走的楼梯转角处才收回目光。
他倚在栏杆上,从侍从酒盘里拿了一杯饮料,等会他还要开车,香槟什么的都不能喝。
液体在玻璃杯里荡着,方知往下望着,从一张张人脸里扫过。
他感觉到这些人有过一面之缘,但又想不起到底是在哪样的场合他会和这些生意人见面。
刚刚跟着傅宴进来时很多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现在傅宴走了,那些目光也消失了。
让他觉得自在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身侧骤然传来清凌凌的声音,方知转过头,是唐宁那张皱起眉来就显得骄纵的脸。
方知摇了摇杯子,转过头不去看他:“方知。”
唐宁见方知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恼,也跟着拿了杯喝的站在方知旁边,毕竟他明天就要离开晋城了,这是傅宴给他的报酬,他站在这儿只是因为待会儿要完成傅清因给他派的任务。
“你能告诉我傅清因今天的计划吗?”他听见身旁的人对他说。
唐宁转过头,似笑非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当然不可以。”
方知本就没想得到结果,只是想问,所以就开口了,他轻轻应了声:“好。”
唐宁收回目光,往楼下那些觥筹交错丶举杯换盏的人群里看,收到几缕忍不住往上看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笑声突兀,连方知也看向他。
方知看着唐宁:“你有话要对我说?”
笑意还在,唐宁歪头想了想,觉得告诉方知也无妨:“楼下的人一直想擡头看你。”
方知颔首,顺着唐宁的话道:“因为我是傅宴第一个带回来的人?”
“是,也不是。”唐宁回答。
“他们只是没想到,傅家的少爷竟然玩真的,两次带他们见的人都是同一位。”
方知怔了一瞬,顷刻便意识到唐宁说的上一次是哪一次。
他喝了许多酒的那一次。
他作为助理帮傅宴挡酒的那一次。
来不及让方知多想,唐宁过了几秒便说:“去楼上见傅清因吧,她给我的任务就是让我带你去见她。”
傅家的大宅子每一层都为傅清因特地腾出了小阳台,因为她最爱沏茶喝茶吹冷风。
方知上到楼上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傅清因搭着一条披肩,背对着他坐在小阳台上,两只手端着茶壶,正在给对面的茶杯沏茶。
他走上前去,见傅清因一脸稀疏平常地擡眼看他,仿佛只是见了一位普通的客人,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他离开的前一天,傅清因也是这样,胜券在握的眼神,笃定了他会离开的模样。
“您找我吗?”无论如何,方知对长辈说不出什么言重的话,但是两人也没什么旧可叙,倒不如直接一点好了。
他说:“关于傅宴?”
傅清因放下茶壶,有些苍老的手掌往对面擡了擡:“嗯,坐下说吧。”
方知沈默片刻,拒绝了:“不了,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我们应该没有叙旧的必要了。”
傅清因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温和地笑了一下,唇角勾着:“你想要什么?”
方知听懂了,他淡淡开口:“您又用五年前的招数吗,想让我离开?”
“你很聪明。”傅清因抿了口茶,放得久了些茶水发涩,她用指节敲了敲掌心下的木桌子,“你知道傅宴现在在哪里吗?”
她没想让方知回答:“他在楼上,和他的大伯谈着明年傅氏要发展的新项目,他需要一个背景和他媲美的伴侣,比如唐宁,比如楼下任何一位的孩子。”
“而不是你。”
她下着结论:“你和我们傅家,是不可能的。”
她笑着:“我会给你比五年前更多的东西,你想要的,我全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再次消失就好了。”
傅家的宅子很高,在阳台上往窗外望去的时候,只能见到一望无垠的星空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