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火灾 终于让这厮混到殿下床上去了!
三殿下的府邸空得像鬼宅。
他日常起居太简单, 比如热水丶清洁丶取放东西都用术法操作,半点不喜欢人伺候。
唐玄曾经偷偷问浊青为何?
浊青欲言又止,说殿下从前就这副模样, 连沐浴更衣都亲力亲为。
说者藏着掖着,听者还是明白了——流星白隐瞒半身仙灵血脉, 不乐意让人看见胸口的封灵咒, 久而久之习惯自然。
此时,唐玄在流星白的卧房安坐,看四面墙壁连幅字画都没有, 实在是素净得跟被打劫过一样。人家和尚堂,起码还挂个“禅”字呢。
门扉轻响。
流星白进屋, 他刚沐浴过, 垂散未束的头发柔和了面颊清削的轮廓, 身上穿着浴袍, 扣子却一丝不苟系到了脖子根, 他是为了遮住胸前大片的咒文。
他见唐玄还在,先是诧异,目光与之对上, 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他自己也闹不懂, 这一刻好像在期待什么,同时又惧怕什么。
“你……”流星白咽了咽, “你怎么还在我屋里, 不去休息吗?”
唐玄倒一如既往随性自在,笑微微的:“想看你睡了再走。”
他方才独自一人时, 想起多年前丶在师姐家养伤的岁月。那时的流星白只有四五岁,非常粘人,片刻不见风听筠就要满院寻。而如今豆包似的小不点已经变得颀长潇洒, 清淡疏离。
不用流星白诉苦,唐玄便能想到他经历过什么。
可惜,流星白没领会对方的心疼,见他屁股黏在椅子上,把人往外轰:“我困了,你瞪着我,我睡不着。”
“那我不瞪你,守你一会儿我就走。”
唐玄言罢,自顾自换到窗边背对流星白坐下,不再打扰。
二人之间微妙的变化,让流星白无所适从。
从前他受伤生病,唐玄也守过他,可那总是不一样的。
纠结片刻,流星白于不经意间回望对方,见师父随意仰靠在坐榻上,看天边的月亮。月光微红,给他的黑衣服描出一圈虚幻,这是属于魔界特有的光晕,唐玄仿佛要融化其中了。
唐玄对自己的状态片语不提,但流星白知道纳魂于死物的苦楚,他心软了,不忍把他往外推;第一次希望速战速决,赶快为死去的兄弟和自己讨回公道丶离开这里。
往后无论去哪,他都想跟着师父。
流星白暗下决心,上床躺下——若想将事情推动快些,干等着还不够。需得再烧一把火,今夜就去。
唐玄看似在看月亮,其实将注意力放在流星白的呼吸上,他听出小徒弟思虑沈重,正犹豫假装不知还是劝慰几句,对方突然自行好了。又待片刻,他听流星白的呼吸声变得幽静绵长,便转头回望,见对方脸朝里,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唐玄轻悄悄走过去,居高望他半边睡颜,怀里的灵石忽而震荡起来。
他捂住胸口,单手轻轻帮流星白掖好被子,转身快步出屋。
房门“咔哒”轻响的同时,流星白睁了眼。他暂时没动,静听仙人出屋的动向,确定对方确实走远了,才一骨碌翻身下床,施展空间术法,眨眼不见。
话分两头,先表川凌上仙。
灵石是南斗星君给的。
二人各有目的达成盟约之后,南斗就成了仙人的神秘援手,眼下,该是前些天唐玄托付仙翁探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唐玄迅速回房,落下咒界丶确保无人来扰,以术法解读灵石传讯:魔界大皇子妃莞灼寿数未尽,但寻不到下落;溯炼之境的入口魔界就有,且位置固定,等老朽结束上清宫饮宴,亲赴魔界帮上仙指路。
唐玄摩挲着灵石,在屋内静捋思路,入定似的坐到启明星跃东方,打开咒界出了房间。
夜风顿时吹远了他心中的算计,只留下昨夜几番亲吻的牵情。唐玄心里有块地方塌了,悄然回到流星白卧房,要看他安眠才能安心。
从前,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情意上头不管不顾的家夥,而今已然颠覆自我认知,他反问自己:若是没有咒魂裹乱,我会不会为了他追到魔界来?
脑子没想清答案,脚已经跨步入门,眼睛先发现床上不对劲。
他是一个多时辰前离开的,那时流星白已经睡了,床帐并没落下;现在,床纱垂坠,他透过朦胧看到床上的人在瑟缩。
这不对!
唐玄快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