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上仙在三皇子府上住下。
但皇子府空得像鬼宅,实在不像话,被橙华指了不少使唤人。
流星白看熟悉的门庭廊檐下,多出许多“闲人”很不适应。
更甚,他认定川素商有事瞒着他,行至上仙门前,魔侍者见他行礼道:“三殿下,北陆上仙在与川凌上仙叙话。”
流星白灵机一动,决定走歪门邪道,示意侍者不要声张,运空间术法穿墙而入。
屋里。
北陆摸出个小瓷瓶递给川素商:“安顾元神的药,不能治本,起码能缓解一二。”
川素商大大咧咧笑着接了:“你跟来做什么,怎么跟上面交代?”
“何苦呢?”北陆并不答反问,“你真喜欢那孩子?”
川素商垂眸笑了,也没回答。
可他眉目间染着的柔和已是给出了答案。
北陆窃笑一声:“居然栽在自己徒弟手里,”而后,他正了颜色,“你受责时怎么回事,好似元神有损伤?”
流星白暗惊。
川素商笑骂:“从前只觉得你正儿八经,从没发现你这么啰嗦,”话说到这,他突然对着空气说话,“我与北陆上仙有几句话讲,事关仙界,你若是偷听,我便不高兴了。”
流星白:……
三殿下诧异于师父对自己的了解,感叹一物降一物,老老实实不继续搞小动作。
暗骂定是方才门口的魔侍者说话声音太大。
他悄无声息地回自己房间,将一坨云吞唤出来,遣它去庸光幻域望风。
说不清道不明,他总觉得事情会生变。
与此同时,宫生幽被祖母囚困在私宅地牢。
他刚恢覆了声线,困兽似的转悠,忽而眼前一晃,黑衣人只身出现。
“父亲?”他心存惧意,又饱含希望。
“我来与你做笔交易,”宫长凝很直接,“庸光幻域那些杂灵们太得意了,你去给他们点教训。若是事成,你活命,我要流星白。”
言罢,他将橙华的令牌递给儿子:天黑再动手。
说回三殿下,他打发走了猰貐,百无聊赖地向外闲望,正好能看到川素商的影子投在窗上,便就坐下,一边觉得这人的影儿真好看,一边暗暗叨念:北陆怎么与他有那么多话好讲!
烦死人了。
可他越是盼着北陆快滚,北陆屁股越黏,一直耗到日头将落,才离开。
流星白蹭一下子弹射起来,直奔师父房间去。
打眼就到的几步路,他换着花样骂自己没出息。
在师父房门前整理好仪容,才轻轻敲了门。
“星儿吗,进来吧。”川素商应声。
他正斜倚在桌边,单手端杯喝水,见小徒弟进屋,笑眯眯地看他。
笑容入流星白的眼,已如星辰坠海。
他笑着叫一声“川素商”,疾冲两步扑上去,搂了对方的脖子。
曾经他不敢表露喜欢,他怕喜欢的都会被毁去,而近来川素商在魔界的游刃给了他勇气。
川素商来不及放下茶杯,单手将杯子擎远,心血来潮另一只手搂着流星白的腰将他抱起来转半圈,缓和掉冲力,才又放下。
水半滴没洒。
“想我了?”川素商轻声,“你……”他卷起对方一缕头发。
流星白调运魔息过度,头发全白了,这副模样比寻常时候更显冷冽,上仙却只觉得心疼。
流星白满不在乎:“过两天就恢覆了,而且我喜欢这颜色。”
和你的一样。
他扯着师父的衣袖:“你不告而别去哪里了?北陆说你受伤了?”
“没事,脱开唐玄躯壳回仙界有些许小损伤,”川素商糊弄他,把杯子放下丶将他从怀里扶起来,“但我确实有正事要与你说。”
他拉着流星白坐,将大皇子与莞灼的过往说了。
“你说……宫生幽拘了我皇嫂的魂魄,放在女偶里?”
川素商点头:“大约是莞灼知道宫生幽当年害你。他怕她说出去,又舍不得杀她……”他观察小徒弟的神色,稍加顿挫,“南斗星君最晚明日能来接应,魔界暗涌杂乱,咱们先离开,再把整件事的因果捋一遍。”
方才的劫难中,流星白不知是谁暗算自己,但川素商临危看得清晰,正是宫长凝暗中出手。
暗算激发了流星白周身煞气暴涨,这又是宫长凝让“容器”酝煞的手段。川素商需要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