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右眼却浮现出奇异的画面——身着素白麻衣的自已正跪在青铜神树前，发间骨簪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泽。

王教授枯树皮般的脸上浮现出宗教性的狂热，他对着震颤的青铜神树张开双臂，用拉丁文呢喃着："Per aspera ad astra..."（循此苦旅，终抵星辰）老人羊毛衫的裂口在夜风中飘荡，露出内衬上暗绣的衔尾蛇纹章——与林夏祖父葬礼上神秘来客胸前的徽记一模一样。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夜风中，所有异象骤然静止。面具眼窝里的银白液体凝结成冰晶，羽蛇神闭合第三只眼，玛雅数字退回玉石深处。周扬的防护服后背晕开深色水渍，王教授的指甲缝里嵌着的青铜锈正渗出蓝绿色荧光。

"二十年前在殷墟..."老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青灰色的嘴唇。他的目光扫过周扬正在发抖的右手，那里握着半截断裂的玉锥。"我们挖出过刻着递归公式的甲骨，当时带队的是你祖父。"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玉璋边缘，在羽蛇神头部停留，"他说这些器物是文明递归者的墓碑，而守墓人血脉从未断绝。"

林夏的耳膜嗡嗡作响，她看见自已映在青铜神树表面的倒影正在扭曲。那个倒影穿着染血的麻衣，手腕系着编织成莫比乌斯环状的五色绳，正用与她同步的动作抚摸神树裂纹——就像昨夜梦里的"蚕丛氏巫女"用骨簪划开时空褶皱时的姿态。

夜风裹挟着柏树香气掠过祭祀坑，却带不走浓重的铜锈味。林夏突然发现青铜神树顶端的三只太阳鸟调转了方向，它们的喙部精准指向猎户座腰带三星。在她视线的边缘，那些汽化的银白液体正在重组，渐渐凝成一只巨大的纵目，瞳孔里映出五个旋转的文明图腾。

（递归回响）

当林夏终于抬头时，葬礼上的幻象撕裂夜幕——那个站在青铜棺椁前的女人穿着沾满星尘的冲锋衣，胸前"递归者守墓人"的银质徽章正在渗血。她们的目光穿过三千年时光在克莱因瓶表面相遇，戴着纵目面具的送葬队伍从祭祀坑列队走入星空，每个面具的眼窝里都流淌着银白色的时间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