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被撕裂的黑色绸缎,暴雨如注,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林夏跪在祭祀坑的泥水里,冰冷的雨水混合着祭祀坑中带着铜腥味的泥水,呛得她喉咙生疼。她微微颤抖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在她的面前,黄金权杖斜插在泥泞之中,杖头镶嵌的绿松石瞳孔,如同一只来自远古的神秘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眉心,仿佛要洞察她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三天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依旧历历在目。光纤触须如毒蛇般从黑暗中窜出,无情地贯穿了她的肩膀。此刻,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殷红的鲜血不断渗出,将她身上的防护服染成暗红色。看着这刺目的颜色,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过去,母亲临终时那件被血浸透的皮衣,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她颤抖着手指,轻轻抚过黄金权杖杖身的楔形文字。那些比甲骨文还要古老的刻痕,仿佛拥有着神秘的生命力,在这暴雨之中,竟缓缓渗出银白液体。KUR - GAL 四个符号,如同被赋予了诡异的生命,在她眼前扭动着,像是四条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它们倒映在暴雨中连绵起伏的三星堆探方里,每个探方都像是一个神秘的异世界入口,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个探方里都站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自已。这些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不可能……” 林夏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敢置信。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你终于读懂了。” 林夏猛然回头,只见周扬站在十米外的神树残骸旁。雨水冲刷着他脖颈处的 “囚” 字文身,让它显得有些发白。这个周扬,穿着考古队的旧制服,右眼还保持着人类瞳孔的清澈与灵动,左眼却是一只机械义眼,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林夏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和她一起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追寻着历史的真相。然而如今,他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半人半机械,让人不禁感到命运的无常。
黄金权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杖头的绿松石迸发出耀眼的青光。刹那间,林夏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重叠的画面:十二岁的周扬,站在保险柜前,小小的身影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母亲用机械臂将她毫不犹豫地推入虫洞,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母亲眼神中的决绝与坚定;还有此刻暴雨中真实存在的周扬,正用人类的那只眼睛,流下泪水,那泪水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凄凉。
“快走!” 周扬突然嘶吼着扑过来,他的机械义眼迸出刺眼的红光。他的双手死死抓住黄金权杖,皮肤接触银白液体的瞬间,冒出滚滚青烟,仿佛遭受着剧烈的灼烧。他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依然没有松手。
“他们在每个金杖节点都布置了……”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话音未落,暴雨中炸开一声惊雷,震得林夏耳膜生疼。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林夏看见周扬的后背鼓起数个肉瘤,那些肉瘤迅速膨胀,然后 “砰” 的一声爆裂开来。刹那间,青铜铸造的机械触须如雨后春笋般伸出,每条触须末端都挂着微缩的黄金面具,在雨水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他的脊椎发出齿轮咬合般的咔嗒声,整个人像提线木偶般被提到半空,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挣扎着。
“周扬!” 林夏下意识地要冲过去,却被权杖突然爆发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泥水瞬间灌进口鼻,她拼命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她听见三千年前的古老吟唱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空灵而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暴雨在空中凝成悬浮的水珠,每一颗水珠都像是一面小小的镜子,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而所有画面中的黄金权杖,都指向她的心脏,仿佛她就是这一切的根源,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关键人物。
青铜神树残骸突然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根系如灵蛇般缠住周扬的机械触须,试图阻止这场灾难的进一步蔓延。周扬的身体在半空扭曲成诡异的角度,人类右眼流着血泪,他艰难地开口:“毁掉权杖…… 用玉璋碎片刺进……” 话音未落,三条机械触须突然如毒蛇般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在雨中绘出一幅诡异的图案 —— 苏美尔王表。那图案在雨水中若隐若现,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林夏摸到腰间别着的半块玉璋,那是从母亲尸体手中夺来的,它带着母亲的温度和气息,是她心中最后的慰藉。当她将锋利的玉璋边缘抵住黄金权杖时,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光明都被吞噬。乌云迅速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青铜纵目面具,那面具悬浮在空中,眼窝里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