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比较畏惧权势,因为掌握权势的人,就掌握了生死,他可以让你活,活得很好;也可以让你死,或生不如死。就像之前的苏家,辉煌了大半辈子,可是不过小小的州官,几番捉弄,偌大的苏家,烟消云散只是弹指之间。苏墨染说完那番话后,看着眼前侍从各个战战兢兢,收了之前轻视的神情,放下了大半的心。任由白芍扶着她躺下,眯着眼睛说道:“白芍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我要睡一会儿。若是我听到有谁在我旁边发出一丝半点声音,让我睡不着,哼,你们晓得后果。”
离儿见周围侍从一个个鱼贯而出,淡淡笑道:“奴婢就守在屋子外头,夫人有什么吩咐,让白芍姑娘告诉奴婢一声。奴婢便不打扰夫人和白芍姑娘说体己话了。”苏墨染听离儿说穿自己心思,不怒反笑:“离儿是个聪明人,那就应该晓得言多必失的道理。恩,退下吧。”
等离儿也走了出去,苏墨染猛的睁开眼睛,拉着白芍的手,压抑着声音急忙问道:“爹娘还是其他人都,都怎么样了?”白芍拍拍苏墨染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踮着脚悄悄跑到门缝往外瞧了一眼,叹了口气,匆匆跪坐到苏墨染床边脚踏上,压低声音,凑在苏墨染耳边低语:“小姐,那离儿果然等在门外。你放心,老爷夫人都没大事。我们是被关在一处别院,侍卫森严,除了不得自由走动,其他都没有短缺。”
苏墨染烦躁的很:“他们到底想怎么样?”白芍犹豫片刻,咬了咬唇:“小姐,我,我被送过来的时候,其实,其实还被召去训话。说,说,”苏墨染见白芍吞吞吐吐说不清楚,更加急躁:“你在担心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难不成我还会怪你吗?”白芍下定决心般点头,神情纠结:“说,苏家有今日之祸,都是因为小姐,小姐你,不知身份,硬要缠着王爷,以美色惑主。”苏墨染这冤屈都能六月飘雪了,抓着白芍的手:“就算如此,那也不关我家人的事情。”白芍点头:“他们说,只要小姐主动离开王爷,让王爷死心,那苏家可以照旧回去做富家翁。还能给苏家封个小官,免得将来受人欺凌。”
想得真是周到,行啊,只要能带着爹娘离开这里,心里微微一刺,神情也露出一抹茫然来。白芍叹了口气:“可是如今小姐有了王爷骨血,王爷怎么可能让小姐离开。老王爷也不会允许血脉流落民间。”苏墨染苦笑道:“你不知道?几天前,我差点就保不住孩子了。”白芍一怔,惊呼道:“怎么回事,我就晓得小姐想要家里人伺候,就把我给送了过来。”
苏墨染不想多谈这些事情,刚想转个话题,就听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苏墨染
忙对白芍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装睡,一个跪坐着轻轻捶脚。黑暗中苏墨染听白芍轻声请安的声音,又听到清渠坐在床边,轻声唤道:“染儿醒醒,吃点东西再睡。”苏墨染装作睡眼朦胧,淡淡笑道:“你怎么来了?伤口,伤口没事吧。”清渠见苏墨染此时真是许久未见的温柔,心里暖暖的:“无碍。”转过头吩咐:“快来扶王妃起身。”
离儿脸色一变,颤着声音:“王,王爷。”苏墨染眼神飘向离儿,掩嘴笑道:“离儿姑娘不信呢。”“什么不信?”清渠见苏墨染笑意盈盈,也起了闲聊的心思,随口就问。苏墨染看了眼白芍,皱眉道:“离儿姑娘说让我谨慎言辞,因为,我不过是个妾室。”离儿扑通跪倒:“没有,奴婢没有这么说过。”白芍跟着跪在清渠脚下,低低哀求:“王爷,您一走,小姐就被这些小人欺压。求求王爷,要是王爷不管小姐了,不如,不如就把小姐送去别院,起码,起码还有我们这些人照料着。如今小姐可有了身子,不能动气啊。”
苏墨染叹了口气,见清渠神色凝重,出于真心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相公。”这一声唤,将清渠在苏家所有回忆唤起,平平淡淡却无勾心斗角,简简单单却温温暖暖,握住苏墨染的手,两人眼神交缠,都看出彼此深深依恋着过往的温存。
苏墨染心中一动,将原本想做出一副恶女人的样子,让清渠厌恶的心思丢弃。略略低头,不敢再瞧清渠眼神,就怕自己会痛哭出声,可心里却定下决定,要将话说个清楚,,低声求道:“求你。求你让我和苏家离开这里吧。”这真是前一秒尚在回味温馨场景,后一秒就被丢入深渊。
若是无人的时候,或是现在还在苏家,清先生必定会哀愁苦脸说些肉麻求情的话。可此时却是在清王府,而他是有着专权和高高在上凌驾他人生死的清王爷。清先生那讨饶的语气,是怎么都冒不出来,等出口时,连清老兄自己都楞住了:“哼,你别恃宠而骄。”苏墨染也楞住了,她恃宠而骄?她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