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蓝氏大厦的玻璃幕墙,蓝染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西装袖口下的纱布。半年前车祸的旧伤在雨天仍会隐隐作痛,此刻却远不及眼前的危机灼人——董事会还有半小时开始,而李思梦的律师团已带着所谓"蓝染渎职"的证据候在门外。
"周洪兵今早抛售了2%的股份,"季晴将平板递给他,屏幕上跳动的K线图如心电图般起伏,"他在制造恐慌,想压低股价后抄底。"
蓝染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淡去的戒痕上,想起昨夜她执意独自去旧货市场的背影:"那份排污管道的原始图纸,确认过真伪了吗?"
"鉴定科正在做水印比对,"季晴调出加密文件,"但李思梦的人黑进系统篡改过时间戳,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链。"
玻璃门被叩响,鲜霖峰拎着沾满泥点的登山包进来:"安小龙表弟的笔录有蹊跷——"他摊开档案袋里的照片,"他说当年看到周洪兵在矿场埋东西,但监控显示他昨天去过李思梦的私人会所。"
孙兮兮从电脑前抬头,马尾辫随动作轻晃:"我在周洪兵的海外账户里发现一笔可疑转账,收款方是那个杀手的养女就读的瑞士私立学校。"
蓝染突然抓起遥控器,投影幕布亮起矿场三维地图:"把排污管道图纸和莺莺的涂鸦重叠。"
季晴快速操作,当儿童画中的"大蛇"与图纸上被篡改的管道重合时,排污口赫然指向白清惠当年工作的福利院旧址。蓝染的指节扣在桌沿泛白:"李思梦不仅要毁证据,还想把脏水泼到我生母身上。"
董事会开场十分钟,火药味已浓得呛人。李思梦的律师当众播放剪辑过的录音,黄老沙哑的声线被恶意拼接:"蓝氏必须为污染负责……"
"这是伪造!"季晴霍然起身,U盘插进终端机,"原始录音里黄老明确说过'蓝染是唯一能拯救矿场的人'。"
周洪兵冷笑着举起文件:"谁能证明你的录音没被处理?我这可是有环境局当年的检测报告。"
蓝染突然示意暂停,转头对秘书低语两句。五分钟后,两名保安推着盖黑布的物体进场,掀开竟是矿场地下十米取出的岩芯样本。
"这是今早刚钻取的,"他戴着手套掰开断面,金色矿脉中嵌着深蓝色结晶,"含汞量超标百倍的矿渣层,正好对应周董事经手时期的施工记录。"
会议室鸦雀无声。李思梦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突然轻笑:"谁能证明这些石头不是后期加工的?"
"我能证明。"苍老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白清惠坐着轮椅被推进来,枯瘦的手举起泛黄的日记本,"1988年6月17日,我亲眼看见周洪兵带人往钻探机灌汞溶剂。"
季晴眼眶骤热——那本子是她今早从疗养院取来的,每一页都浸着母亲藏匿真相的血泪。
深夜的董事长办公室,蓝染独自站在暗处。季晴端着姜茶进来时,发现他正凝视着窗外的雨幕。
"李思梦在机场被拦下了,"她将茶杯放在桌上,"瑞士那边的账户已经被冻结。"
蓝染突然转身将她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发顶:"今天白…我妈出现时,我差点失控……"
季晴的指尖抚过他后背交错的旧伤,那是童年被蓝母鞭打的痕迹:"你忍了二十年,值得。"
"不值得,"他的吻落在她耳际,"如果没有你,这些伤永远只是伤。"
暗处突然传来快门声。鲜霖峰举着相机从档案架后探头:"求婚画面拍得不错,婚礼时九折优惠。"
孙兮兮抱着电脑从茶水间蹦出来:"蓝总你心跳刚才飙到120了!我戴着监测手环都感应到了!"
蓝染耳根泛红,季晴笑着把抱枕砸向鲜霖峰。雨声敲打玻璃,一室暖光裹着未尽的风暴,在年轻人的笑闹里暂歇。
而此刻城市另一端,周洪兵撕碎机票,将汽油泼向成堆的账本。火光映亮他眼角的疤,也照亮墙上蓝氏股权架构图——李思梦的名字旁,画着血红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