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没说话。

仇嫣然拿着帕子沾了沾嘴角，余光略过桌对面的几位。

“合欢花六七月份才会开，皇宫里好像只有贵妃那儿种有合欢吧？”

段清月闻言，睁着眼睛也看向了郁献音。

李文莹细眉微蹙，刚要解释。

结果对面的楚流薇又抢先了一步。

“这有的人啊，仗着得了几天宠，有了身孕，就无法无天。

贵妃娘娘，她这分明是在挑衅你！”

“臣妾没有。”

李文莹泫然欲泣，捧着肚子摇了摇头，胸口不断起伏。

看起来情绪起伏有点儿大。

“这是陛下前些天作的诗，臣妾当时就在旁边。

臣妾只是仰慕陛下的文采，今日才拿来一用。

贵妃娘娘，陛下看重你，臣妾怎么会挑衅你呢！”

郭垂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看了眼在场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李文莹身上。

“李妹妹，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情绪不定不利于安胎。”

郁献音看了半天戏，不过她也挺好奇，这位李才人是不是真的这般痴情。

如果是真的，那看到心爱之人宠爱别的女人，她就真的没有半点嫉妒之情？

因为爱过一个人，所以郁献音自认是做不到的。

“本宫不至于那般小气。

一首诗而已，合欢花也不是谁的专属。”

从头到尾，郁献音都不曾触碰到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女人半分。

李文莹好像被安抚住了，但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反而越皱越紧。

站在李文莹身后的宫女霜降见势不对，正要上前。

突然，看到主子身下渗出了一滩血。

“啊！”

她惊呼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我们主子见红了，皇后娘娘，奴婢求您救救我们主子和小皇子。”

见红了？！

郭垂容惊骇不已，这桌上的东西都是她让人准备的。

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怎么好端端的，吟了一首诗，就见红了。

“芙蕖，快去传太医，你亲自去，请太医令，要快！

其他人，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离开半步。”

郁献音扶着书琴的手，后退了一步。

段清月眼睛瞪着圆圆的眼睛，目光一直落在疼的已经直不起身体的李文莹身上。

眼底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郁献音眼神一顿，想到史料《北周·文帝·后妃传》中所记载的，关于段清月是李文莹落胎“凶手”的说法，忽然就觉的很好笑。

这样的性格，怕是也只能想出让心腹宫女跑去收买宫人散播流言的手段了。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贵妃娘娘。”

李文莹脸色苍白，好不可怜的望着她。

可皇后就在这儿，唤她做什么？

郁献音忽然就觉的这人很有意思。

今天那些人背后的算计，她究竟知不知道？

但看她那副期待孩子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反正她是看不出破绽。

而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愿意拿自己腹中孩子的命来陷害一个人吗？

难道说…

她这一胎，本就有问题？

“陛下到——”

玄祁的到来将气氛推到了最高。

郭垂容紧了紧手，心中忐忑。

如果李才人这一胎保不住，陛下怕是会彻底对她失望。

“臣妾请陛下安。”6

“奴婢参见陛下。”n

乌泱泱一片，除了瘫倒在宫女怀里的李文莹以外，都在屈膝行礼。

“起来吧。”

“陛下，救救我们的孩子，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

美人哀哀戚戚，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

玄祁眉心一皱。

那一滩血，着实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