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曾经狠厉起来如同鹰狼一般的眸,在岁月的沉淀下,仿佛浮动着一层浅浅的冰凌纹路。·求~书?帮- ~追.最,歆-彰.洁!
眉骨压低三分暖意,瞳仁边缘飘着雪夜湖面的死寂,“进来。”
“公子。”顽吉推开了门,“公子,洛阳来的信。”
当看到送信的那个人时,罗廷昭心口猛地一刺,然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酸痛。
“拿过来。”
他的声音有几分暗哑,拆信的动作有些急切。
那年一夜欢好之后,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死士暴露在天子眼皮之下,大哥恼怒不已,之后更是以命相逼,要他娶妻。
他便也以死为证,此生都不会另娶。
从前不会,那一晚过后更不会。
两国大战爆发后,他便留在了边关,直到她生下太子那年,悄悄回了一次洛阳,之后数年,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是从信中得知。
他不是不想回去。
只是父亲的死……她之后再无半句解释,更不曾主动联系他。
一目十行,心中内容,令罗廷昭瞳孔猛缩。
见字如晤。
不知大将军安好?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往事不堪回首,早已人事皆非。
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萝!拉\小_说~ _蕞·鑫¢漳?洁-庚!辛·哙^
这些年我总是不敢联系你,可是前不久我得知了一件事情。
那一年,那一夜之后,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可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打掉了。
这深宫的种种算计,我受够了,我要为我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报仇。
你会帮我吗?
就算你不帮,我也依然会按照我想的去做。
只是如果我败了,希望你能护住我的家人,还有我的一双儿女。
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我欠你的,大约只能等到来世再了结了。
子让哥哥,这十多年,我真的好累!
愿你一切顺遂。
———————阿音留。
罗廷昭已经来不及深思,那个孩子到底存不存在。
他只知道,阿音有危险。
她想做什么,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弑天子。
这也是他想做的事情。
当年他跟她说过,只要杀了玄祁,那杀父之仇就一笔勾销。
可那时候她不愿。
来世?
他不要什么来世,今生今世,她休想就这么摆脱他。·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公子?”
看着罗廷昭的反应,顽吉心中不安极了。
“去把步鸷找来。”
“公子要回洛阳?”
顽吉话问出口,就对上了罗廷昭扫过来的目光。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将此事告知了大哥。”
顽吉闻言赶忙摇了摇头,也不敢再追问了。
公子到底不是从前的公子了。
好像也只有在皇后娘娘的事情上,他才会表现的像个正常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有悲,有欲望的人。
……
后宫嫔妃侍寝后,按照规矩,都要来向皇后请安,行大礼。
只是这十数年间,帝后只有彼此,而后宫唯一仅剩的妃子又安分老实,因此郁献音也就免了请安的规矩。
毕竟每日前朝之事都已经够她忙的了。
所以在崔徵伶入宫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关雎宫来请安时,郁献音还正在看今年科考第一名的答题卷。
书琴:“娘娘,淑妃前来请安,陛下也来了。”
“陛下来,还需要通报吗?”郁献音眼都没抬,语气也没有太多起伏。
门外,听到这话的玄祁倒是扯了扯嘴角,“朕不是怕打扰皇后你处理朝政。”
崔徵伶跟在一旁,越过门槛时,似乎踉跄了下。
因此,郁献音抬头看过去时,正好看见,玄祁抬手轻轻揽住少女的画面。
男人低着头,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少女娇羞涩的模样她看的一清二楚。
郁献音移开目光,放下了手中的题卷,“陛下说笑了,臣妾也是怕陛下冷落佳人,现在陛下既然来了,那这些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