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日在青云观中找道长算过,道长说他此生子嗣单薄,容易早夭,不过他并未将这事告诉崔芙,怕平白无故惹了她的担心,他心中对于这来之不易的孩子珍视至极,齐国位于南方,有助于蕴养胎气,所以他才如此大费周折,举家搬迁。¢p,o?m_o\z/h-a′i·.?c~o^m.
他往日从来不信神佛,不知是年岁渐长,还是怎么的,他如今却有些信了,不过不仅仅是只有这一个原因,至于其他的,芙娘就更不需要知道了。
崔芙又听他提起齐国,便开口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谢清席想了想,“就明日吧,明儿个一早刚刚好。”
崔芙一愣,“怎么如此之快?”
她的密信这才刚刚送出去,还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若是就这么直接走了的话……
谢清席见她有些犹豫,还以为她是担心,便轻声安慰道:“芙娘,莫要担心,这一路上我都已经处理妥帖了,你就当作出游好了,往日你不就说过想要去看看大好河山么?想来齐国的风光比盛京更好些。′4`2`k*a^n_s,h?u?.¨c/o+m/”
这一次崔芙却没有开口,她可不想去什么齐国,可如今身陷入囹圄,离开也绝非易事,她轻抿着下唇,随后道:“那能否将玉芜也带上,若没有她伺候,我总是不习惯。”
眼下她别无他法,只能找些理由来拖延时间了。+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谢清席道:“不急,待我们在齐国安定了下来,我再派人回来接她就是。”
他语气清冷,尾音夹杂着几分毋庸置疑,显然是不可能轻易妥协的,现在接上玉芜,她们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机率就更大了些,他如何能给她这个机会?
崔芙闻言将身子一侧,就躲过了他的触碰,“既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谢清席站起身来,将衣衫上的褶皱抚平,举止优雅从容,更衬的姿容如玉,楚楚谡谡,他清声道:“宝珠擅武,做事又细致,应当比玉芜更合适些。”
崔芙抬头道:“宝珠自然是不错的,可玉芜自幼就陪在我的跟前,不管怎么说她和我都要亲近一些,我还是想要她来陪我。”
谢清席目光幽幽,盯着她看了良久,随后妥协道:“那好,都依芙娘的,我这就去派人将她接过来。”
一个小小的婢子,也不知怎的叫她如此牵肠挂肚,当初若是知晓这般麻烦,就应该真的杀了她才是。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断了去。
如今芙娘怀了身子,不能再乱造杀孽才是。
他轻轻抚上腕上的菩提珠,上面多隽刻了些凹凸起伏的经文,可他眼中的暗色却不减反增。
谢清席又陪她说了会儿话才转身离去,不过片刻宝珠便端着一碗酸梅汤走了进来,“夫人,您尝尝,这是厨房里今儿个刚刚熬煮的酸梅汤。”
天热了倒是想喝些清爽的,她端过那汤碗,轻轻抿了一口,随后道了声谢。
宝珠连连摆手,“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再说了,夫人如今怀了小主子,更是金尊玉贵,奴婢可不敢担您一声谢。”
没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宝珠变得越发的能言善辩起来,她抿抿唇道:“你这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宝珠尽是捡了些好听的话来说,毕竟主子都放了话,让她好生伺候夫人,若有什么疏忽,恐怕她的小命不保,可难为了她原本是个杀手,如今却像个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