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种陪嫁丫鬟，无非就是三条路。

要么绾发当个老姑子伺候主母一辈子。

要么到了年龄被主母随便指个奴才嫁了，然后再生个小奴才继续伺候主母所生的孩子。

要么便是当姑爷的通房丫鬟，运气好能被抬做妾室。若是能为姑爷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是彻底脱了奴籍成了半个主子。

孟姝的长相过于美艳，想安安分分当个小丫鬟是不可能的。

她出身低微，从被父亲卖掉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身不由己，而她经历了这么多，也深知像她这种出身，美貌于她而言并非好事，而是祸端。

故她老老实实一切听从主家安排，不求此生大富大贵，唯愿安分守己的好好活着。

这是她的命！

她认。

然……

被发卖出去的那一个多月里，孟姝生起了一丝不该有的贪念。

她知道，那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人。

她只求能一直留在那里，余生不必再心惊胆战，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便心满意足了，毕竟她这样的身份……

脚底烂泥如何配得上皎洁的明月？

唯有像郡主那般耀眼的日光，方能与明月同辉。

孟姝将这丝贪念藏在心里，不敢有丝毫奢望。

可惜，她连留在将军府也成了奢侈。

哪怕鼓起勇气想替自己争取一下，可还是……

“怎么，你不愿？”萧呈鄞见她神色麻木，脸上毫无一丝喜悦，甚至似有些……

心如死灰。

孟姝语气恭敬：“奴婢不敢。”

萧呈鄞再次蹙眉：“你只会说这一句吗？”

孟姝依旧神色麻木：“奴婢愿意。”

萧呈鄞的眉头并未舒缓，反而越发紧蹙起来，因为他不难看出，孟姝口中的愿意，不过是不敢违抗罢了！

管她是不敢违抗，还是心甘情愿。

她本就是他的人了。

话虽如此，可看着孟姝无动于衷的神色，他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不得劲儿。

上一世，他不记得孟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因为伺候他是她的职责，而他也仅仅乐于对方给的温柔乡。

但现在，他好像突然不满足于只是温柔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