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她看了眼天色,"你赶不及在天黑前回西城。"
一阵山风卷起满地花瓣,迷了李当归的眼。
等他再睁眼时,宁芙已经退到三步开外。
女将军的背影挺得笔直,可投在地上的影子却微微发颤,像柄将折未折的剑。
万缕霞光染红了山巅。
李当归再次问道:"那...明日大会上还能见到将军吗?"
宁芙的指尖在剑穗上收紧,平安结的流苏缠住了她的手指:"或许。"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李当归心头一紧。
他下意识又追问道:"大会结束后...将军还会回百草堂吗?"
山风突然静止,连摇曳的野菊都定格成金色的浪。
宁芙的睫毛垂得很低,在眼下投出浅灰色的阴影。
良久,她终于抬头:
"会。"
"我保证。"
这个承诺像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李当归长舒一口气。
"明日切记——"女将军的声音比平时急促,"莫要逞强,量力而行,万事要小心。"
她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霜纹,"一定要记住我教给你的东西,记住平时的刻苦练习,记住双剑的要领是..."
宁芙从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话未说完,李当归突然大步迈过满地碎冰。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上沾着的花粉。
宁芙的叮嘱戛然而止,寒螭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三寸,剑锋映着两人模糊的倒影。
山风裹挟着野菊的清香,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
宁芙能清晰地看见李当归睫毛上沾着的花粉,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少年身上那股百草堂特有的药香——混合着当归、甘草和晒干雪灵芝的气息,此刻正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尖。
"将军无需多言。"少年声音比山泉还清冽,"您教的每一式剑招,说的每一句教诲——"他指尖轻点自己心口,"都刻在这里。"
"你...你记得就好。"素来冷冽的女将军竟有些结巴,寒螭剑穗上的平安结缠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心跳得那样快,仿佛寒螭剑在鞘中嗡鸣。
李当归的视线落在宁芙的唇上——那抹总是紧抿的嫣红,此刻正被主人无意识地咬着,泛起更深的血色。
女将军的发丝被风吹起,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清冷的木兰香气。
李当归忽然又近半分,抬手拂去落在她肩头的花瓣:"不论明日是否同席,不论您身在何处——"花瓣在他掌心碎成金粉,"我都会时刻记挂将军安危。"
李当归的手突然抬起,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悬在半空中。
他们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再次缩短。
宁芙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花粉被微风夹杂着拂过着李当归的下巴,落在她的锁骨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
她看着少年被暮色柔化的轮廓,只听见他继续说:"您一日为将,我便一世追随。"
山风突然静止。
她想转身离开,但某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将她钉在原地。
李当归向前倾身,宁芙抬头看他,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贴得更近,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听到他如雷的心跳。
她瞪大眼睛,嘴唇因震惊而微微分开。
她应该停止,应该阻止这不合礼数的行为,但某种更原始、更危险的情绪在她体内涌动。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那条剑穗。
此刻李当归的话语像隔着重纱,让她分不清重点究竟是"将军"还是"一辈子"。
李当归的目光也无意识落在她的一点红唇上,时间仿佛凝固。
宁芙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
理智告诉她应该躲开,但身体却背叛了她,不自觉地向前倾去。
就在他们的唇即将相触的刹那,一只山雀突然从灌木中惊起,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碎了这微妙的平衡。
两人如梦初醒般后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经历一场生死搏杀。
宁芙的指尖按住自己狂跳的颈脉,那里烫得吓人。
李当归则无意识地抚过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木兰香的幻影。
"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