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那句轻飘飘的“关咱们什么事?”,让高大山很不理解。~g,g.d!b`o`o`k\.¢n*e_t^
“青山!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不像你啊!平时屯里谁家丢只鸡你都要管,现在有人要害人性命了,你说不关你事?!”
陈青山还没说话,炕上的王建军却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
“高队长!青山哥说的……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陈青山,都看向他。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高队长,青山哥,铁蛋哥,胜利哥,前进哥……”
王建军挨个看过去,“谢谢你们救了我们。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们自己的错。”
“是我们冲动,是我们愚蠢,是我们……给我们自己,也给屯里添了天大的麻烦!”
他站直身体,目光投向知青点的方向,有一种必须亲自去面对的决然:
“现在,这杆枪的事,孙援朝的事……这是我们知青之间的事。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迈开还有些发软的腿,径直朝门外走去。
目标,正是知青点。
“建军!你回来!别冲动!”高大山急了,上前就要拉住他。
“大山哥!”
陈青山一把拽住高大山的胳膊,“让他去。/咸.鱼+看*书- ~追+罪-薪′蟑*踕_”
高大山急道:“青山!他这样去,万一……”
“没有万一。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跟上去,做个见证就好。”
高大山看着陈青山笃定的眼神,再看看王建军那义无反顾的背影。
最终重重叹了口气,不再阻拦。
其余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默默跟上。
一行人沉默地跟在王建军身后十几米远,走向孤零零的知青点。
屋里的煤油灯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昏黄地映在雪地上,显得格外寂寥。
王建军走到门前,没有敲门,直接一把推开!
屋内,孙援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看书。
他正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听到门响,他猛地转过身。
看到门口站着的王建军,以及他身后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似乎早有预料,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援朝……”
王建军走进屋,反手关上了门。
将陈青山等人隔绝在风雪和黑暗里,只留下门缝透进的一线微光和声音。
屋内死寂了片刻。
“你……回来了。”孙援朝的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
“回来了。~白-马^书^院* ·已_发,布·醉-薪¢漳*踕^”
王建军盯着他,“差点就回不来了。”
“回来就好……”孙援朝避开他的目光,试图转身。
“枪!”
王建军声音陡然拔高,“那把枪!是不是你放的?!”
孙援朝的身体猛地一僵。
背对着王建军,肩膀微微耸动。
他没有立刻回答。
“说话啊!孙援朝!”
王建军的声音似乎压抑不住,“是你吗?!是不是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害死我们吗?!我们是同学!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你告诉我!为什么?!”
门外的陈青山等人屏住了呼吸。
“兄弟?”
孙援朝猛地转过身,脸上不再是平日的阴郁。
而是扭曲的、充满怨恨的表情。
“王建军!你他妈少在这里跟我提兄弟!你懂什么叫兄弟吗?!你懂什么叫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滋味吗?!”
他指着王建军:“从小到大!从小到大!我他妈就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
“你王建军,阳光、开朗、优秀、人见人爱!学习好!体育好!老师喜欢!同学崇拜!连我爸妈!都他妈整天在我耳边念叨‘你看看人家建军’!‘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建军’!”
“我孙援朝是什么?是你王建军光芒万丈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影子!是衬托你优秀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