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宗,花露峰。′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百花争艳,百鸟齐鸣。
可就是这么一个鸟语花香的地界,在最高处却有一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存在。
花露峰顶最高处,这里无花无草,无木无叶,有的只是一座由碎石搭砌起来的石房子。
从石缝里脱离下来的枯草与黄泥在石墙下堆了厚厚一层,屋顶砖瓦碎的碎,掉的掉,零散地散落在院内与屋内,像是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灰褐色的枯草。
这样的一幅破败荒凉之景,看样子应该是已经很久没人来打理了。
若是没心没肺的宁尘此时在此处,一定会觉得,半夜坐在屋子里喝酒看星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房子虽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只是时间太久远了,风吹雨打经历的太多了,没几件物件还是当年的模样。*秒+蟑,结~暁\税_旺~ `已_发~布′蕞¨歆`蟑,結·
今日,这座久无人光顾的破败小院,终于迎来了一位客人,也是故人。
是一位早已今非昔比的老朋友。
刘晓阚手持一根柳枝,顺着唯一的一条石子路缓缓而行,一路上山。
他边走边用手中柳枝清理路边的杂草,随心所欲,悠哉悠哉。
手中柳枝龙飞凤舞,脚下杂草残破不堪。
辣手摧花。
看起来心情不错,至少不是平日里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了。
很快,他便来到了花露峰最高处,那座石房子的门前。
看着面前那扇满是破洞,木屑残渣掉了一地的木门,刘晓阚不禁眉头一皱。
他吐出一口气,将手中柳枝刺入地中,揉了揉眉头,上前推开了那扇木门。
一幅破败荒凉之景映入他的眼帘,随即一股怒火涌入他的胸腔,双臂上那早已因衰老发皱的皮肤紧绷,脖颈处青筋暴起,沉重的喘息声宛如一头发狂的妖兽,眸中怒火似是要将整座临江宗烧光殆尽。*x·i?a,o·s+h/u,o.n_i!u\.`c~o.m\
他始终站在门外,似是怕自己的怒火玷污了身前的院子,扰了里面的清静,所以一直没敢进去。
许久之后,刘晓阚脸上愠怒渐消。
他轻叹一声,自怀中取出一坛酒水,猛地饮下一大口。
随后,他将手中酒坛子狠狠抛向远处,想要直接将酒坛子丢出花露峰。
震散一身酒气,拍了拍那张因愤怒变得僵硬的满是皱纹的脸。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重新面向那处院子。
只是看上去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只用了一下子,只是一声叹息,只是一口酒水,一整个人就直接颓了下去。
脊背佝偻,双手负后,目中无光。
不见往日的神采奕奕嚣张跋扈,只是一个上了年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他怔怔地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院内的一切,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抬手比划。
觉得看的差不多了,该进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步跨出,穿过木门,身处小院。
双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脚下不时传来几声砖瓦破碎声,一时间叫他神情恍惚。
隐约间竟能在他那双眸子内看见些许泪花。
时隔数十载,他终于又来到了这个院子。
尽管两鬓斑白,不见往日风姿,不是从前模样,可他还是来到了这个院子。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能在这样的年纪,故地重游,已经足够了。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儿时幻想着长大,期待着离乡,仗剑走江湖,威名震天下。
可年纪大了,却总想着返乡,想去故地重游,想去与老友畅谈,想再去见一见那个她。
想回家。
这是刻在骨子里,印在血脉里的东西,冲刷不掉,剜不下来的东西。
尽管修道求长生,念头通达,也不可能将这东西去除。
反而因修道求长生的山上仙人,会比那些寿命比他们长的普通人愈发煎熬。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这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愈发想念。
此时,站在院子中的刘晓阚,看着往日之景不复存的刘晓阚。
心中的想念,直冲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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