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不同于一般的窑子,兰榭坊不同于一般的青楼。·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兰榭坊的姑娘们都受过专业训练,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上能厅前含羞带怯吟诗作对,下能床上脱缰野马,很受武安文人雅士的追捧,价格也是高于市场价许多。
兰榭坊有三位花魁,榴花小姐、玲珑姑娘、花蕊夫人。
“据说玲珑姑娘被赎身了,现在只剩下两位花魁。榴花小姐是别想了,今年刚刚16岁,就算开苑也不留客。倒是花蕊夫人还有些机会,不过竞争力太大,不是哥哥不舍得花钱,实在是争不过那群牲口。”
刘煜虽然抠,但这话倒是说的不假,确实争不过那群牲口。
花蕊夫人与其他花魁不同。那些花魁爱的是诗词歌赋,她却偏爱饮酒。这一来,竞争便格外激烈,不仅要与那些酸秀才周旋,还得应付粗鄙武夫的纠缠。
眼看刘煜拍出二两银子的入场费,刘煜一脸淡然:“无妨,我本非贪图美色之人。”
刘煜却肉疼得紧,咬着后槽牙低声道:“真他娘的贵……这里的姑娘难不成是金子打的?”要知道,在外头寻常的窑子里,二两银子足够包下两个姑娘大半个月了。可在这兰榭坊,光是进门就得每人一两,刘煜只觉得心尖子都在发颤。
罗安也叹了口气,重重一拍刘煜的肩膀:“哎…世风日下啊,连这黄汤都喝不起了…走,去花蕊苑!”
刘煜一听,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还要去花蕊苑?!哥兜比脸还干净了!再掏钱,你干脆把哥论斤卖了抵债吧!”
罗安不由分说,拽着刘煜就往花蕊苑方向拖。
他心道花蕊夫人那儿还欠着些银子呢…可瞧着刘煜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惊恐模样,才慢悠悠补了一句:“行了,茶钱算我的。”
刘煜猛地瞪圆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他嘴巴张了张,那句“不去”还在嗓子眼打转,可一听“茶钱算我的”这五个字,那原本死命往后蹭的脚底板,却像生了根似的,不由自主就跟着罗安挪向了那处销金窟。
……
花蕊苑坐落在兰榭坊最核心的位置。两人穿过九曲回廊,绕过一弯漂着落花的清溪,才在重重花树掩映下,瞧见那灯火通明的花蕊苑。
人还未踏进院门,里头震耳的哄笑声、划拳声、丝竹声就已混作一团,显然,这打茶围的热闹场子,早已开场。
这“打茶围”乃是青楼里头的名堂。姑娘们摆开美食佳肴,陪着恩客们说说笑笑。
若是有幸被哪位花魁娘子青眼相看,便能登堂入室,成为入幕之宾。
当然,想踏进姑娘们的院子,坐上这茶围的席面,那茶水费是少不了的。寻常姑娘不过几钱银子便能打发,可像花蕊夫人这等头牌花魁,起步价便是一两纹银,只高不低。
罗安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摸出刘煜那五两银子。′s~o,u¢s,o.u_x*s\w*.?c?o.m!指尖一捻,便分出二两,稳稳地拍在迎客小厮手里。
“两位爷,里边儿请……!”小厮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谄笑,麻利地将两人引进花厅。
刚踏入,醇厚绵长的酒香便扑面而来,在暖阁中悠悠弥漫——这正是花蕊夫人的雅好。
她常将自己珍藏的佳酿取出,让前来打茶围的宾客品鉴。谁能道破其中真味,又能得她心意,便有望赢得她帐中的一席之地。
罗安步入时,只见一名身形健硕的男子正立于案前,垂眸细嗅,朗声道:“此酒清冽中蕴藏竹叶之青、梨花之洁、米浆之醇,更有……葡萄的甘甜底蕴。若在下所料不差,点睛之笔,当是去年寒冬腊月,取自梅枝初凝的那一捧新雪所酿。”
那背影与嗓音,罗安只觉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奈何隔得远了些,面目模糊,话音也听不真切。他正凝神细辨,一声洪亮粗犷的断喝猛地炸响在门边:
“装模作样扯什么闲篇!依老子看,这分明就是虎鞭泡的壮阳酒,专给爷们儿补肾的!”
刘煜这一嗓子,如同惊雷滚过水面,霎时间,满室目光齐刷刷地钉在了门口。
待看清来者竟是个粗鄙武夫并着一位俊秀非凡的少年郎时,满堂宾客的神色顿时裂作两极,鄙夷与惊艳交织。
那鄙夷如针如刺,尽数扎向刘煜,这莽夫竟敢将花魁娘子精心备下的琼浆玉液,污蔑成那般粗俗不堪的壮阳之物?简直是对雅集的亵渎!花蕊夫人所出,怎可能如此毫无建树?必是清雅绝伦的妙品才对!
而惊艳的目光,则流连在罗安身上。好一位清俊出尘的小郎君!容色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