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镇妖司议事堂。+w^o\s*y!w..′c-o¢m+
议事堂位于刑房旁边,不过因为江宁地界还算安宁,并没有大妖出没,最多逢年过节运气好,抓几个邪修关起来冲冲业绩,刑房逐渐就空了下来,腾出一间做成了镇妖司议事堂。
此时已经深夜,议事堂里面坐着五个人。
首座是陈见波,两边分别是心腹刘煜跟镇妖司最受宠的夜医罗安。
其他两位是镇妖司乙队、丙队的小队长。
江宁镇妖司共三十个镇妖师,共分为甲乙丙三队,刘煜是甲队小队长,罗安便隶属于刘煜麾下,只不过因为职业稀缺,所以地位略高,能参加议事堂里面的会议。
“今晚这桩案件你们怎么看?”
陈见波坐在首座,脸色非常难看。
议事堂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陈见波周身的低气压。
刘煜和罗安坐在下首,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怨念,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陈见波的心情,他们多少能猜到几分。这位顶头上司好不容易才等到兰榭坊那位挥金如土、独占花魁花蕊夫人许久的“榜一大哥”有事离开江宁,千载难逢的机会才轮到他。
花蕊夫人性情独特,不喜文人墨客的酸腐辞藻,更看重实际的交流,陈见波自认准备充分,眼看就要得偿所愿,能有一次深入浅出的深刻交流。
谁知,先是刘煜和罗安这两个不长眼的搅扰了前期的兴致。
好不容易安抚下去,渐入佳境,眼看就要水到渠成,关键中的关键!兰榭坊外那条僻静的巷子里,竟然出了人命案子!尖锐的惊叫和随后赶到的巡城司衙役的呼喝,彻底粉碎了旖旎的春宵。
就差那么一点点!
陈见波此刻想来仍觉心痛。若兰榭坊的骚乱再迟片刻,他本可底气十足地对花蕊夫人道一声“你忍一下”。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整个兰榭坊炸了锅,花魁娘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刘煜一脸肃然:“死者乃镇妖司总部之人,毙命于兰榭坊后巷。·3!0-1^b+o′o+k`..c!o-m*依卑职初步推断,此人定是慕花蕊夫人之名远道而来。不想撞见其他倾慕者,两相争风,立时便斗了个你死我活。头儿您明鉴,男人为了争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武夫都能装成个酸秀才!”
“啪!”陈见波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盏乱跳,怒喝道:“刘煜!老子现在火气正大!”
刘煜脖子一缩,忙不迭道:“让…让丁队长、罗安来说!属下眼拙瞧不出的门道,乙队长、丙队长二位怕是更…更瞧不出!”
乙、丙两位队长异口同声,斩钉截铁:“确实!”说罢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立刻消失。
陈见波重重揉了揉额角,实在懒得再看这群夯货,目光转向旁边那位瞧着还靠谱的:“罗安,你来说。”
“呃…”
察觉到数道灼灼视线都钉在自己身上,只得略作沉吟。
此世道不同,造就的人也各异。大多数武夫性情耿直,心思粗砺,让他们冲锋陷阵、斩妖除魔是把好手,可要他们琢磨这等曲折细腻的凶案关节?那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再者,江宁镇妖司本就是地方分部,门槛放得低些,招揽的人手……嗯,这成色自然也就参差了些。
否则,哪能一口气凑齐三十位镇妖师济济一堂?他心中暗忖。
在众人灼灼目光的逼视下,罗安恍惚间竟生出几分当年在学堂被夫子揪起来答问的窘迫。好在腹稿已成,他定了定神,起身肃然道:
“以我的经验看,现有三点结论。”
“其一:死者张安,武安镇妖司总部镇妖师,修为褪凡境巅峰。殁于亥时一刻,致命伤在颅骨,乃遭巨力拍击而碎。死亡原因头颅被一掌拍碎,此掌力实为死者自身右掌所发。据此推断,死者当是遭妖物惑乱心神,以致引掌自戕。”
“其二:此妖物外貌,乃是一具裹着猩红嫁衣的森然骷髅。此等邪祟,多为怨气郁结、经年不散所化。死者遇害前,曾救下一名身背药篓的中年男子。!零¢点`看_书¢ *免`费^阅′读¨药篓外悬竹叶一枚,此乃本县仁德医馆医师标识。由此可知,死者应是觉察妖物行凶,方出手救下医师,意欲除妖,却反遭妖物所害。”
“其三:此妖蛊惑之能极强,周身煞气收放由心,竟能诱使褪凡境高手自绝,其修为至少已达玄妙境。且此妖嗜食左手,死者是在左掌被其活活撕咬吞食之后,于剧痛之下,方以右掌击碎天灵自尽。”
“综上,此妖物凶戾至此,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