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住,脸上筋肉扭动,显是纠结万分。
最终他一跺脚,压低嗓音道:“罢了!说与你听,可千万捂紧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传扬出去有损人名节…就是总部那位名练仁杰的巫医,昨夜突地…疯了!”
练仁杰?罗安心头一动,那日替李凌峰疗伤的巫医?他立刻正色道:“我必守口如瓶。他如何疯了?”
刘煜凑得更近,声音几如蚊蚋:“听闻他自江宁归来,便似受了莫大刺激,对己身现状大为不满,竟痴想做个既能医人、又能杀敌的巫医!于是昨日,他私自从镇妖司天牢提了头玄妙境初期的鱼妖出来,说是要研习解剖术,以此增益攻伐之力…”
“谁曾想,折腾至半夜人就魔怔了!趁值守同僚不备,施放毒烟伤了六七人!万幸楚大小姐当时恰在左近,察觉异状后一剑便将其制伏…听风声说,似是心魔作祟,引致了走火入魔…”
“总部出了这等乱子,楚小姐又亲历其间,头儿便遣我带几个兄弟过去,权当…表个态。”
刘煜言罢,脸上亦浮起一丝唏嘘。修行路上,巫医一脉本就稀罕,偏偏还极易滋生心魔,折在这上头的不在少数。
罗安闻言,心头却是一股酸水直冒:“竟有这等便利?他竟能随意从天牢提妖物出来研习?”
“啊?是…谁让人家是楚司长跟前最得脸的巫医呢…好了好了,真不能再耽搁了,我得赶紧点两人过去应付差事。此事切记莫要外传,有损我镇妖司清誉!”刘煜神色一肃,郑重叮嘱道。
罗安连忙应下。巫医一道,确易被心魔所侵。盖因巫医切脉问诊之时,常能窥见病患诸多隐疾甚至残存记忆,所见污秽阴郁之物多了,心神难免受染。若道心本就不甚稳固,极易滋生偏执,乃至心窍蒙尘。
前朝便有巫医心智沦丧,转而堕为邪修、戕害生灵的旧例…所幸练仁杰一入魔便被及时镇压羁押,料想后续应无大碍。
然而思及对方竟能自由出入天牢、取妖物为资材,罗安心中顿感不平…陈头儿分明说过,天牢所囚妖物皆非同小可,严禁擅动研习…
唉!念及此,罗安胸中忽地涌起一股热切,恨不能即刻为楚司长效那犬马之劳,献上满腔赤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