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昌盛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彻底蔫了下去。
最后一丝强撑的意志被这句“安慰”无情击碎。
他不再颤抖,只是将头深深埋下,仿佛要缩进地缝里,周身弥漫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自闭气息。
白瑞雪那句“一点也不好笑”在他脑中轰鸣回荡,比任何嘲讽都更让他无地自容。
……
山洞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水滴落地的声音和几人压抑的呼吸声,气氛凝滞得如同实质的泥沼,带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噼啪——咔嚓——”
洞外陡然响起枯枝被沉重脚步踩踏碎裂的脆响,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四人心尖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身影堵在了洞口的光线前,轮廓在洞内微弱的反光下显得如同山岳般沉重。
山洞本就昏暗,白瑞雪法力被封,更是只能勉强分辨出那是一个极其壮硕的人形轮廓,面目模糊一片。
那身影大步踏了进来,带着一股混合着土腥和野兽气息的风。
一个瓮声瓮气的粗粝嗓音骤然炸响,震得洞壁嗡嗡作响:
“搞什么名堂!乌漆嘛黑的!我们翠屏山穷得连盏灯都点不起了吗?!”
“大…大王息怒!”
一个尖细的声音慌忙解释,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这…这是为了营造昏暗恐怖的氛围,好…好让他们知道咱们是顶顶厉害的坏蛋啊!吓破他们的胆……”
“少放屁!”
那炸雷般的粗粝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暴躁。
“老娘最烦黑灯瞎火!赶紧点灯!再磨蹭,老娘先把你当灯油点了!”
随着这声怒喝,山洞角落里立刻亮起了几点昏黄的烛火,摇曳的光线勉强驱散了浓重的黑暗。
借着这微弱的光,白瑞雪终于看清了那“瓮声瓮气”声音的主人……竟是一头体型极其庞大、筋肉虬结的母牛精!
她身高近丈,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浑身覆盖着深棕色的短毛,在烛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头顶一对弯曲粗壮的黑色犄角,尖端闪着不祥的寒光。
她肩头扛着一柄足有磨盘大小的紫金锤,锤头乌沉沉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
面容谈不上丑陋,却极其凶悍,铜铃般的牛眼瞪视着,带着野性的戾气,宽阔的肩膀和粗壮的腰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在她壮硕身躯的对比下,旁边两只弯腰驼背、羽翼收敛的鹰怪下属,显得格外猥琐渺小,如同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母牛精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微微震动。
她径直走到被捆缚的四人面前,那股混合着汗味、草腥和淡淡血腥气的野兽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当她庞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住黄昌盛时,这位在凡人中已算高大挺拔的儒修,竟显得异常“娇小”和脆弱,仿佛巨兽爪下的幼鹿。
“咚——!”
紫金锤被她随手杵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洞顶簌簌落下几缕灰尘。
母牛精俯下身,那张带着横肉、覆盖着短毛的牛脸凑近黄昌盛,铜铃大的眼睛挑剔地上下扫视着他,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哼!这就是你们俩废物说的‘俊美少年’?”
她粗大的牛鼻子喷出一股热气,几乎喷到黄昌盛脸上,“长得如此平庸,歪瓜裂枣似的,也敢叫‘俊美’?
你们俩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了吗?!”她扭头对着两只缩着脖子的鹰怪咆哮。
其中一只鹰怪吓得翅膀都炸开了毛,哆哆嗦嗦地辩解:“回…回大王!远…远看着…是…是挺…挺俊美的……”
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蝇。
“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们的审美,简直是对老娘智商的侮辱!”
母牛精转回头,对着黄昌盛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毫不掩饰她的嫌弃。
“就这?白送老娘都不要!”
被如此近距离地评头论足,言语侮辱,尤其是那句“歪瓜裂枣”和“白送都不要”。
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黄昌盛已然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极致的羞耻感混合着愤怒,终于冲破了他自闭的屏障。
他猛地抬起头,尽管身体被捆成屈辱的姿势,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试图维护最后一点儒修的“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