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的淮安卫再次来到杜府,下手可不像前一次那么温柔了。¢看\书·君^ ?首+发^
衙役全被赶到远处观望,现在暂时不需要他们守着门了。
杜府的主子连同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带出府外,搜过身后,直接绑了。自有专人核对他们的身份,卖身的仆从算杜家的私产,以后可能要发卖。
没有签卖身契的自由民在查明身份后,可以放走。方士祺混在人堆里,有些焦躁。
他的身份可经不起详查,别再牵扯出旁的枝节才好。
李闻溪也有些放心不下,方士祺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过家了,几乎音讯全无。
她知道这是因着杜府被围,所有人不得外出造成的,想来抓住康裕,官府就会放人了。
哪知道今天一上衙,便听到了杜府被抄家的消息。
她与薛丛理对视一眼,心情很是沉重,好不容易熬到下衙,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杜府。
围观的百姓人数众多,他们站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在一堆五花大绑的人里,他们看到了饿得发晕的方士祺,后者耷拉着脑袋,看起来精神尚可。
只要人没事就行,等风头过了,他们再想办法把人接回来就行了,方士祺不是杜府奴仆,入府时日又短,想来捞人难度不高。-d_q~s?x.s`.`c`o!m!
人群中传出阵阵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杜府抄出来的东西,车载斗量,那一箱又一箱又笨又重的大木箱子里,装的全是宝贝,金银玉器、名贵草药、名家陶瓷、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让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不愧是首富之家!真有钱啊!
围观百姓在赞叹,郑佩安则十分焦躁。
杜府的库房建得又高又大,一眼几乎望不到头,内里堆着的箱子像小山一样,全部装满了钱财。
他一开始还很兴奋,命人清点搬运,这些东西可是王爷想要的,他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大人,您看,这些东西,有些不对。”身边的副将带着人手往外搬得正起劲,一个兵甲动作着急了些,站立不稳,踩在块掉落的银碇子上,人摔了,连带着抬着的箱子一块翻倒。
这一摔,居然摔出问题了。
银碇子这么结实的东西,有几块在受力之下,居然摔成了两截,断口呈灰黑色,不像银子的质地。
兵甲不敢耽误,连忙举着给自己上官看,最后一层层报到了郑佩安处。
郑佩安在库房里走动,随手抓取不同的银碇子摔在地上,一块又一块,每摔一块,他的心都跟着沉一下。?~/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
这满仓库,除了靠近门口的七八箱装的银子没问题,剩下的竟全都是假的!
他转过头去,又抓了块金子。
都不用摔,拿在手里的重量明显偏轻,就已经证明这些金子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他不愿意相信这一事实,逐一掂量下去。
好家伙,银子还有点真货,这金子竟连一块真的都没有!
堂堂淮安首富杜家,库房里装的全是样子货!
郑佩安急得满头汗,骑马飞奔去向中山王禀报。
“你说什么?”纪无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郑佩安又重复了一遍:“王爷,杜府库房里的金银全是假的!都是泥土与石灰做的!”这造假技术之拙劣,简直是装都不装了。
纪无涯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腥甜,前方战事吃紧,他早先便修书一封给过杜仲然,向他索要一笔银钱,用以购买兵器和厚军服。
北地苦寒,入冬后犹甚,衣服不够厚,那是真能冻死人的,很多兵甲对气温不适应,已经难以发挥全部实力,严重影响作战进度了。
当时杜仲然答应了,只这笔钱还未交到王府手里,他便死了。
纪无涯一直没太着急,反正东西他已经挑好,只等着到时候由杜家付钱便是,钱先放在杜府和存在王府并无本质区别。
可现在郑佩安居然告诉他,杜府库房堆得满满当当的银钱,全是假的!
这要如何是好?纪无涯的心在滴血,那么大笔钱啊,几十万两啊!就这么没了?
“叫林泳思来!不,叫他去杜府,本王现在就赶过去!”
林泳思再次被叫来,路上他已经听传信的管事大致说了情况,杜府的库房里全是假钱,那么真钱去哪了?是杜家走了严重的下坡路,入不敷出了,还是钱被人偷偷换走了?
如果是前者,恐怕中山王有的头疼,缺了这么大笔资金来源,淮安今年税收还较往年少了,往后要吃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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